地躺在软椅上,出神地望着远处的江面。
越江奔腾不息,数千年如是,如今依旧生机勃勃。
岁月沧桑,越江流过的这片大地上,曾经有无数国家兴起,曾经有无数朝代更替,但主宰这片大地的民族,始终是越人。勤劳善良的越人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苍澜天空下最璀璨的文明,成就了一段段辉煌的历史。
数百年前,越人建立了庞大的大越帝国。它从诞生那天起,就是整个大陆的中心,国力远超同时期的大陆各国。
然而,百年前与紫血族的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却令它元气大伤,从此走向了衰落。
到近代,它更陷入了四面受敌的窘境。
北有落日,南有青云。西有月狼,东有紫血。
如今,月狼人虽然四分五裂,紫血族的威胁也暂时消失,但落日南下的野心却疯狂膨胀,青云边境脆弱的和平也随时可能崩碎。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又将降临。
在帝国的废墟上,谁会成为新的霸主?
数百年里一直与大越保持良好关系的北方联盟,又将何去何从?
财富,在战乱的时代里是最大的原罪。如果没有意外的惊喜,花家恐怕难逃覆灭的命运。
对强盗们来说,求着你给钱,哪有闯进宅子里自己拿舒服?
花依云觉得,生于这样的时代,对她来说绝不是幸事。
所以,在代表花家登上大陆舞台的那一刻,她背负了沉重的压力,心中有着强烈的不甘。
但既然生于花家,每一日都享受着豪门的荣光,享受着先辈留下的福荫,她自然得挑起属于自己的担子。
大越,不能那么快倒下。
如果输血能让它苟延残喘的话,北方联盟会源源不断地提供新鲜的血液。
但这终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所以,她来到了。她想看看这片大地上,是否还能长出——希望。
这东西很难寻,行至南安,她还一无所获。
“小姐,你在这里躺着,不怕着凉吗?”侍女星兰上了楼,拿来一件袍子替她披上,嗔道,“病了,还不是折腾我?”
今日天阴,楼上风又大,这么大人了,偏不知爱惜身子。
“你这丫头,自幼养得比我还金贵。我觉得你才是真正的小姐命。而我呢,天生劳碌命!”花依云看着娇俏的女孩,笑着啐道。
“你还说呢!这一路上,我以你的名义见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咱俩到底谁累?”星兰不满地翘起了嘴。
“好,知道你辛苦了。”花依云笑道,“你若累病了,我侍候你,这样你可满意?”
“不敢!”星兰笑着,走到她身边,拿起了那份资料,随意翻看着。
“没一个满意的?”她问道。
“没有。”花依云苦笑,“二十年前,他们亲手折断了自己的脊梁后,新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似乎就失去了血性。”
轩辕之殇,于大越而言,可谓国殇。
“轩辕长歌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星兰感慨道,“那样一个人,风华冠绝一个年代,死得却不明不白。死后,还被人抹了一身黑。”
“这是个解不开的迷团。到了大越,更是一个不能谈论的禁忌话题。”花依云苦笑道,“大越当权者没有疯。他们当时那么做了,自然有充足的理由。”
“他可是轰轰烈烈战死在血魂原上的!这样的人,怎会叛国?”星兰还是想不通。
“血魂原上,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花依云叹道,“据说,他和他的血卫营,都埋骨于寂灭荒原。”
身死,尸骨不能归于大越,这恐怕是轩辕长歌和他的将士们最大的悲哀。
“对了,下一站是烟雨城。那边的事情,我已经提前派人安排好了。到时来的那些人,是你见,还是我去见?”星兰问道。
“还是你见吧!”花依云犹豫了下,说道。
烟雨城,正是风起云涌时,站得远些,或者能看得更真切。
“108骑兵师,现在可是风头正劲。你不想看看他们的风采?”星兰好奇地问道。
“罗林,我倒想见一见。但他至今还困在华京,便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花依云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