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缩在角落内的璇玑。
糟了!
眼见着对方持刀直奔璇玑而去,安守约心里惊呼,急忙从那“胡商”的小腹拔出障刀,直朝那褐衣抛过去。然而安守约虽识搏击,却对飞刀一窍不通,这一抛甚至连那人的肩膀都没擦中……
褐衣刀尖一挺,直朝璇玑而去。
安守约大吼一声,奋力疾奔。那人算好了距离,自以为安守约根本赶不及。谁知安守约竟脚下用力,向前猛扑,用脑袋撞在那人后腰。褐衣毫无准备,结果两人一齐直扑向木阁角落。
安守约隐约听到一声刀尖入肉的声音,令他慌得双目圆瞪,以为这褐衣的障刀伤到了璇玑。他连忙起身,却发现这褐衣压在璇玑身上几乎一动不动,唯有小腿稍有抽搐。
过有俄顷,璇玑的声音从这人身下传来:“你快帮帮我!”
安守约如梦初醒,忙俯身将这褐衣从璇玑身前移开。这人身子沉沉的,翻过来后竟发现此人胸膛中央插着那把安守约交给璇玑的骨刀,正中心脏,从伤口涌出来的鲜血也停止了扩散,显然此人已经气绝身亡——毕竟死人可不会流血。
璇玑显然也被方才的紧张一幕吓得不轻,她大口喘着气,目光凝在插在褐衣胸口的骨刀久久不挪眼,那里已被鲜血浸得透透的。她从未用过刀,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竟然就捅死了一人,虽然是对方自己敞胸撞过来的……
“你没事吧……”安守约语声中稍带关切。
璇玑看了安守约一眼,摇了摇头。她刚要开口,却忽然听到那昏厥在地的杀手嘴里传来一声含糊的“吭哧”声。
安守约大惊,暗呼大意。他连忙回身过去,却发现为时已晚,先前下巴上挨了一拳的人嘴角已流出来一道鲜血。
“他怎么了?”璇玑费力地站起身来,她现在腿还是有些软。
安守约拨弄了几下这人的脑袋,脖颈软绵绵的,圆瞪的双目毫无生气,瞳孔发散。安守约俯下身去,撬开他的嘴和牙关,将鼻子稍稍凑过去一嗅。
果然……安守约心道,这人嘴里一股颠茄的味道。他回身向璇玑约略一解释,怕是方才此人苏醒过来,自知难敌安守约,为免被扭送官府,索性吞毒自尽。
璇玑听完心里半惊半疑。她疑却不为别的,方才安守约娴熟灵敏的身手,以及对死因的迅速判断,都丝毫不像是卦士所能为。
“足下一介卦士,如何做得仵作的活计?”
安守约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不会吧,不会吧,小娘子难道还以为安某为区区一名算卦的?”
璇玑见安守约这样说,便直白道:“那足下到底是谁?”
安守约并未立刻回答,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木阁角落,将骨刀从躺倒在地的褐衣胸口拔出,拈起杀手的衣角,小心地拭去上面沾有的血污。
“在安某将实情告与小娘子前……”安守约转过头来,看向璇玑,淡然一笑道:“还请小娘子为安某解惑……昨日却是为何要女着男服混入西市,尾随那禁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