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给军爷您派活的人,那位这一切的主使者,究竟是谁?”
豆卢著闻言轻蔑地转了下眼珠,似乎在嘲讽安守约的手段太拙劣。
安守约马上在他面前晃了晃食指,啧啧道:“安某可不是诱使您背叛啊……坐皇位的是谁,于安某怎么都无所谓。您说不说出来,对结果影响都不大,如果硬要说是否有区别,恐怕就是您能不能看到那一刻了……”
安守约这话说得云淡风轻,语气软绵绵的,以至于豆卢著一时没听出来他最后一句的言下之意。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浑身一阵寒颤,瞳孔陡然骤缩。
豆卢著的眼神变化自然逃不过安守约的眼睛,他不给豆卢著反应的时间,将冰冷的刀刃抵在军将的肚皮上,食指和拇指协同用力,竟像削苹果皮一样,从豆卢著硕大的肚腩上剜下来一枚铜钱大小的皮肉来,登时血流如注。
豆卢著疼得眼睛里涌出泪来,喉咙里用尽力气干嚎不止。但他上半身又动弹不得,只得左右扭动下身,但身体每动一下,都扯得伤口钻心般剧痛无比。
安守约将剜下来的皮肉在豆卢著眼前展示了一下,煞有其是地解释道:“这叫‘铸肉钱’,传自早已绝迹的漠北突厥人,阿娘小时候给我讲过这玩意,不知效果如何,据说很管用,便一直想试试……”
在屏风外的璇玑听得心惊胆寒,她站直了身子,这安守约居然在清凤阁里刑讯逼供,他难道不怕禁兵被招来吗?!璇玑赶忙凑向木阁栏杆处,却发现楼下禁兵依然安若泰山,甚至有的队正领着本队兵士跑去对街的餐摊买哺食去了……
璇玑歪头皱眉,她虽然不明就里,但禁兵那边对豆卢著的惨嚎置若罔闻,至少……算是好事?
那边豆卢著仍在惨嚎着,由于嘴里塞着布帛,听起来声音颇为沉闷。他现在的喊叫,早已不是因为肚皮上的那点伤口,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几乎喊破了喉咙,卢大那边竟然一点响动都没?
更令他心里发虚的是,面前的这个杂胡,明明先前还在担忧自己叫喊引来禁军,为何突然敢于刑讯逼供了?
难道说……
一个想法窜入豆卢著的脑海,让他呼吸为之一滞。
难道说……卢大那家伙把队伍遣散了?
不是……
虽然说咱家对卢大那家伙平时稍有颐指气使的态度在,但是……他至于这样公报私仇吗?
豆卢著停止了嚎叫,垂着脑袋,视线里肚皮上有个骇人的血口子,还微微淌着鲜血。
如这杂胡所言,自己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呢?
豆卢著像是说服了自己。
形势所迫,这也怪不得老子……
安守约虽不知豆卢著的心理活动,但直觉现在正是最佳的出击时机。
“如果您想说了,就点点头……”安守约说完,又将刀刃怼向豆卢著的肚皮。
下一弹指,安守约只见豆卢著脑袋好似捣蒜一般,不住地点着。
不及安守约相问,豆卢著已向他道出了一个名讳。
一个令安守约褐眉轻挑的名字……
与此同时,万年县,晋昌坊。
李商隐翻身下马,顾不得拴马,直接在王家府邸的偌大朱门上急叩数下。
府门不多时便又一次延启。
门房一眼认出来了李商隐,直接省去了向府里通报的过程,将李商隐直接迎了进来。
“李家阿郎可是来寻小娘子的?”
门房脸上满是会意的微笑,这些时日,他们家小娘子近来可没少向府里的仆役有意无意地提起来过这个进京赶考的举子,惹得小郎君不止一次地吃起飞醋来。
李商隐满脑子想的都是即将席卷长安的危机,并没觉察出来门房的言下之意。他拱手为礼,一句一顿,直截了当:
“义山特来寻令府小郎君,有急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