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走的时候薄妍刚好拿外婆给的手帕子擦嘴,夏风带起男人身上的泥土味,还有薄妍才能闻到的怪味让她直皱眉,瞬间捂住鼻子。太臭了,她目光紧盯着背着大包的中年人的背影,心里怪异的想着,这人看起来并不像生意人,也不是农民,这样一个人风尘仆仆的十分紧要自己的包,还在这乡野之地做什么?
从粉店里出来,薄妍下意识去找那个人的影子,可是烈日炎炎下,周围除了卖菜的摊贩和开着门的杂货铺,哪里还有中年人的身影呢。不过就算这个人怎么奇怪也是跟她没关系的,就算好奇也不可能去找人去问。
“姐,你洗脸干吗?”
薄妍怕他贪玩井水,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掉下去,打了的井水倒在水盆了,阳光下泛起透明的涟漪像果冻一样晃荡。“热啊,你洗吗?没我和外婆看着的时候和二哥别在这儿贪玩啊。”
她把手放在水盆了,冰凉凉的,舒服的叹息一声。
小文觉得他姐有点怪,哼哼一声不洗跑走了。等他一走,薄妍找了竹片做的小板凳坐下,她若有所觉的在耳垂边摸摸,手放到眼前,又是两颗黑亮的小珍珠。她看看周围,外婆在做饭,表弟们也出去喝其他小孩玩闹了,院子外就是别人家种的菜地还有围墙,确定此时没有人后她才继续认真细心的琢磨她自产的珍珠。
蚌壳就蚌壳吧,轻叹一声,株要不被人说是妖精就行了。她观察着她的珍珠,那天消化之后宛如进补了食物一样,但这次她没想那么快用掉。珍珠里面有缓缓流动的液体,她想把它打开了仔细看看。
可怎么打开呢,从屋里拿了把剪刀以后,她试着去剪,没用。要把珍珠放在石头上磨,她舍不得,于是犹豫半天,株能继续捏在指尖上试着融化它。融化的速度有快到慢直到珍珠开了一半,薄妍不再让它融化了,捻着小小的成了一半的珍珠轻轻翻了过来,里面的液体终于流了出来,她赶快用指腹沾了沾放在鼻尖闻了闻。
从没听过珍珠是有香味的,这香味虽然淡的风一吹就散了,但薄妍还是觉得沁人心脾,好闻又怡人。她倒完一颗,把外壳吸收掉,然后把液体抹在手背上,额头上,触感就像柔滑却有丝丝凉意的绸缎铺在皮肤上,虽然不多,但这也是她一次把珍珠里面的液体弄出来。
要是这珍珠露真有神奇效果,真就希望能把她额头上那块伤疤治好。以前年纪小就算别一些叔叔阿姨提起伤疤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等她上初中年纪越来越大以后,这种差异在别人眼中跟着放大。
一直到高中毕业,薄妍去医院看能不能去掉疤痕,株是要植皮的话要从身上其他地方取下来,到底还是个疤痕,而且额头那处也不好做手术。能靠这珍珠露抹平额头上的疤痕的话是再好不过了。
整个下午,额头上和指腹上淡淡的香味在薄妍鼻息中萦绕。乡下的生活充满了乐趣,彼时空气清新,夜晚星空,流萤闪闪,弯月在天,不同后世星辰暗淡的景象。小升初之后没有暑假作业,薄妍也乐得轻松自在,她被表舅舅家的姐姐叫去山上一个深水潭钓鱼。深水潭被山包围城圆形,在没有手机能娱乐的年纪,薄妍株能跟着他们一起打发时间。
绿草青青,小白花随风晃动细腰,潭水碧波粼粼,有人钓上来一条小鱼,兴奋地装进小草篓里。薄妍没带鱼竿,就看着表舅舅家的二姐钓鱼,她像入定了一样,先前还会同薄妍说几句话,后来专注钓鱼,薄妍也不打扰她,拿野草编了几个小玩意以后站起身。
二姐看过来,薄妍小声同她道:“我去周围转转。”这山离家不远,山上除了他们,还是有大人上山砍柴清理自家田地的。薄妍也不害怕,她还记得路,走的也不远。
山上的树木葱茏,隐约间能看见过路人的身影,薄妍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盯着远处在树丛里穿梭的身影,对方像是被什么追着跑一样,后面背着一个包,由于太快没看清楚前面的路甚至还摔了下来,急急忙忙又站起来往前跑。
他往薄妍这个方向跑来了,大喊着:“下山路在哪儿!在哪儿?!”
薄妍被吓了一跳,直到距离越近的时候她才看清他是谁。那天在米粉店见过的外地来的陌生人头发凌乱,上面沾了许多黄土,他身后的包晃晃荡荡。
“小姑娘,快告诉我怎么下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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