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同一座城,相隔的距离不会超过一里路,很多人有议论过他们,喧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各自的存在,但他们偏偏从不相见也不相知,就像不是处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渔夫明白的——修行者真是好手段。
渔夫来喧城最初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先生,可到死也没成功,他并没有多么后悔,他收获了水儿,找回了做一个父亲的感觉,那些年里他很快乐,所以当黑影到来的时候才会那么恐惧。
对于凡人而言,这就是修行者——只要他们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所以只要先生不想,水儿就永远找不到他,如今他们相见过,当然是先生想了,颇有交情的渔夫都没这待遇,而这正是先生付之的行动。
说也好笑,先生和水儿的羁绊之物居然是书斋小院的门。
水儿为了见到先生,让他答应收下自己做徒弟,不知撞破了多少次门;先生也为了不让水儿进来,不让她轻易来这里进出,不知加了多少道围护,换了多少次门。
想到这里,先生不经笑了笑。
真是一模一样,真是有趣。
思绪在此终结,再想下去没什么益处,反倒是再不赶紧,小姑娘怕是真要没命了。
先生加快脚步,不多时便到了水儿身边。
尚且没人发现异常,先生安下心,然后他看见了连修行者都觉得诡异的一幕。
水儿倒在地上,四周开满了暗红色的花,这些花就是血,遍地是血。
先生小跑着赶来,到底还是花了点时间,这些血液不断流出越积越多铺散在地面上,而这时血液已经不再流出,看不出是因为流干了,还是伤口自我愈合了,或别的什么。
这摊血迹在春光下凝固,失去了活性,而忽然之间它仿佛又有了生命一般,向着水儿的头部回流,地上的、青砖上的、衣服上的、甚至溅到墙上的几滴都在回流,这些血液不但本身被赋予了生命,而且还像是在向水儿输送生命力。
不过多久,水儿头部的伤口留下一道浅疤,血迹一滴不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她的呼吸变得沉重,且是在用嘴呼吸,就像是耗费了许多的体力,但意识还没清醒。
先生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切发生,兴奋起来:“还有这种事!原来是这样!”
......
前脚接后脚。
一个管家和一个贵妇模样的人着急忙忙地跑来,看到消失的一切,不经感到紧张。
“人呢?人呢?不是就在这里吗?”管家明显更慌张。
“莫急,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这儿。”贵妇十分镇定,但漂亮的眉宇拧在一起,表示这她的不耐烦和急躁。
“就是这里,我亲眼看见,少爷就是在这把她打死,血迹满地都是。”
“你确定?”
“千真万确!若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请夫人出面,少爷真是犯大错了。”
“看清人是死了吗?有没有确认过?会不会是看着伤得重,其实没什么事?”贵妇目光伶俐,“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管家说不出话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兴许少爷更本没下重手,只是自己看错了,但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看错,这还能看错不如撞豆腐死了算了。
“这件事就先这样,你派人查下去,把那个小丫头找出来,绝不能让外人发现。”贵妇转过身,一手放在管家肩膀上,“老爷就快回来了,以他的脾气,这事情不处理好,你我都有罪。”
随后头也不回,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