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唵字真言。”先生挑挑眉。
这个唵字更加明确的说明了来者的身份——西土九鼎寺和尚,称佛,自称佛祖。
九鼎寺修行一言九鼎,即言出法随,真言是表现手段之一,就如同白甲的剑、钱家的弓。
就算是偷袭,这世上能给守卫下唵字真言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且这真言下得极妙——拥有着巨大的重量,却仅仅落在守卫身上,不给周围带来任何影响,否则那张竹躺椅早就塌了,地面也得凹陷。
除了佛祖,还能有谁?
先生看起来没有太担心,既然知道了缘由,解法自然就也有了。只听先生轻轻说了一声唵,守卫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他顿时觉得浑身麻痹,从竹躺椅上摔了下来。
不一会儿,守卫便回复如初,他站起来,转转脖子,发出嘎啦几声;“憋死我了......这死秃驴!”
“你还是那么耐打。”先生说。
“不去追,他跑了怎么办?”守卫看向先生。
先生皱着眉看向守卫,守卫笑笑不看他。
其实先生并不在意守卫拖累了他,也不担心对方会逃跑。对方是来挑战的,哪有没见面就逃的道理?那可是自称佛祖的人。不过丧失了先机,令先生着实觉得可惜。
差一点就能杀了他,先生暗叹。
修行者运用自然元气,很大程度上与呼吸相似。人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就会觉得空气清新呼吸顺畅,在人多且拥挤的地方就会觉得闷热透不过气。自然元气也是这个道理,不过是另一种说法。
某人会在某个特定的地方,对周围自然元气的感知、运用、亲和性会大幅度提升,从而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也就是地势。这一点,同样是境界越高越明显。这些特定的地方,对另外的人会形成一定程度的压制,只要亲和的人还在范围内。
来者不敢踏进喧城就是这个道理。
只要掌握先机,先生在喧城想要杀来者,轻而易举。即使先生在城内,来者在城外。现在先生出来了,来者也不会蠢到再给先生一次机会,这时想杀就难了。
先生想要去追,被守卫一把抓住肩膀,说:“他这次至少带了三百人的。”
“也就三百。”先生说的淡然。
守卫眯了眯眼睛:“我确定,你并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怎么确定?”
“以前的你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更不会管我的死活,那个秃驴也早死了。”
守卫送开了手,先生沉默。
“要帮忙吗?”守卫问。
先生却已经消失踪影。
......
在城门口停滞了这么久,先生时刻没有放松对来者感知。他很确定,来者就在那座山头里。
一步踏出,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一步落下,掀起一圈烟尘,震翻一旁甲虫。
先生便来到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对,一人笑吟吟,一人平淡淡。
远处的守卫不经心叹,这是什么妙法?
“甚妙!”来者还在笑,“先生圣名,名不虚传!”
只见那来者竟然是个光头赤脚的男娃娃,仅仅用一件破败的黄衫裹住黄而瘦小的躯干,那目光清澈透明......到可怕。
年龄?他有五六岁吗?毛长齐了吗?这......就是自称佛祖的人的模样?世人心中那个志远的伟岸,比天高的双肩,去了哪里?
名字?他叫作耶释,是佛祖。
今夜幽暗至极,黑暗的山林中有两个人在说话,不知他们是否看得见对方。
“哪来的圣?”先生突然问。
“圣者为圣!”耶释正色。
“哪来的圣?”
“生者为圣!”
“哪来的圣?”
“万物为圣!”
“哪来的圣?”
“你就是圣!”耶释指着先生,大声叫。
“我不是圣。”
“你就是圣!”耶释稚声大喊,“世人说你是圣!你就是圣!”
先生沉默,耶释笑了——他扳回一局。
“我们见过几次了?”耶释说,“两次?”
“两次。”
耶释用那双只有孩童才会永远的眼睛,细细打量先生,绕着先生打转一圈:“你到真是一点没变啊。”
“不像你,你变得更年轻了。”先生依旧是那副漠然的表情:“那一次见你,你还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是......吗?”耶释张开手臂,看了看自己,“我倒是没怎么觉得,不过多谢夸奖。”
“你还能变得多年轻?难道要变成婴儿,打回娘胎里?”
耶释突然大笑起来:“这十五年过去,连你也学会开玩笑了?真是有趣,谁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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