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的某个清晨。
那时熊孩子还不是熊孩子,眉尾处没有可见的疤,腿上皮肤也没有大大小小的伤,用现在的词来形容,又奶又怂。
怂到什么地步呢,睁眼见不着人便不行。
醒得早了,出去买早饭的奶奶还没归来,熊孩子翻了个身,眼睛滴溜溜周围转一圈,确认了家里没人。
小孩子就是这样,有家长在的时候说哭就哭,没家长在的时候知道自己哭并不能解决问题,小嘴扁了扁,踩上小拖鞋下了地。
奶奶去哪里了呢?
她不知道。
因为平常奶奶但凡出门总是会和她说的,可今天没有。
胡思乱想仿佛是人类的本质特征,起初是好奇,而后则按着后天形式岔出来两个分支,一为猜测,二为猜疑。
坐在小板凳上想呀想,熊孩子得不到答案,不仅如此,爸爸经常告诉她外人有很多坏人……那么奶奶会不会是被坏人抓走了呢?
不行,停在原地没有用。
平日里视为珍宝的小板凳这会儿也不拿小手绢擦了,把小板凳往柜子边一搬,熊孩子晃晃悠悠地踩了上去。
柜子上有电话,她一直知道。
奶奶总是不让她碰,说是经常有亲戚过段时间打回来问有没有什么事。这次奶奶不在家,她可以明目张胆了。
可是给谁打好呢?
脑海里跳出一长串数字。
有奶奶的,爸爸的,妈妈的,老伯的,以及什么算熟悉不算熟悉却被母亲勒令需要记住的号码。
乳慕之心,或许是。
总之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有点肉乎的小手指在电话上面按来按去,嘟嘟地声音传来,熊孩子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喂,怎么了?”
妈妈的声音传来,仿佛是委屈与迷茫一股脑地找到了宣泄口,抿成了个缝儿的小嘴巴刚要开口,这时门响了。
头一转,两手提着满满蔬菜的奶奶映入眼帘。
见惯了嚣张捣蛋的皮猴儿样子,偶尔还要鸡毛掸子伺候,奶奶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带着乖巧又隐有担忧的纸老虎,一笑,将累手的东西尽数放下,便快步上前将那纸老虎搂入怀中。
当时是什么季节已记不清,仅仅有印象并不冷。
但即便是寒意入骨,那个怀抱亦然足以。
……
碎碎念。
人们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是不管多难念、经文如何拗口,怎么说这经都是要念下去的。
但令人措手不及的是,看似和睦的背后竟隐藏了冷战无数,没有剧烈的多次争吵,没有暴躁的相互怒吼,没有传说中可怖的你推我搡,俩正红色的本子就在一夜之间成了暗红。
要说一点都没察觉,怎么可能呢,便是再神经大条也总归不是个粗心的,即使数学题经常看漏导致丢分、物理题懒得做觉着费脑草草一写,但身边最为亲近的氛围并不能从一而论。
氛围,有点玄乎的东西。
就像平常话多到聒噪突然安静下来的人心里多半会是憋着事儿。
本也觉得没什么,平静多于任何情绪,就像隔壁治愈里写到的那样:“有些人,生来就不知道挽留这两个字怎么写。”
哪怕是旧事重演一千遍、一万遍,该怎么个做法还是怎么个做法,不会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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