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围着桌子做了起来,很是热闹。
庄俞拿起几个炮仗,让小姑娘远远的点着,热闹一翻,爆竹声中一岁除,有些道理。
落座前,少年冲着一众人到了句:过年好。满堂落座,欢声笑语。
陈白安最先拿起筷子夹起酸菜鱼,很烫,果然是肉多刺少,好极了。
艾学义同少年言语了一句。
“多谢款待。”
庄俞赶忙摇头说到。“大家不嫌弃最好,快尝尝鲜,今个儿酸菜鱼管饱,不够在煮,很方便。”
大门敞亮,夜已黑,但城中万家灯火,举城同庆。
只是万家灯火璨若星,却不知何盏为我明。
李景胜钟元白联袂而来,突兀的出现在小院,头发衣服上散落不少雪花,并没有以自身法术阻止,落入人间烟火。
极远处,一身形佝偻花白的老头,向着庄俞所在的院子赶来,手上提着一坛老酒,上了年纪,抵不住寒风刺骨,又紧了紧单薄的衣服,总感觉今年特别冷,优胜以往。
庄俞看到小院两位先生赶忙起身招呼,李景胜钟元白就坐后,少年赶忙去往院门前候着步履维艰的老人,到底是上了年纪,步子有些慢。
接过李老手中的酒坛,老人满脸皱褶,走了段雪路,有些累。
“啊爷,不着急……”庄俞扶着李老进了屋,靠着屋里最里处坐着,暖和些。
陈白安文峻江满同李景胜打过招呼,都拘谨起来,毕竟先生同桌,得有些礼貌。
“好了,你们该咋样就咋样,我也就是那凑凑热闹,别介意。”李景胜随意说着,大过年得喜庆。
陈白安依旧和钟元白不对付,总是用筷子去抢道士筷中食物,奈何总是夹不到,总是下筷就偏离的方位,小小的食桌,变成两人斗发斗智的战场。
庄俞又往锅里添了些鱼肉,将李老带来的那坛酒烫了一壶,放于老人手边,新加一副碗筷。
“山主,如今老身风烛残年,想在同先生喝上几盅?不知可以否?”
庄俞看着越发惫倦的老人,和他刚来长佑那个健步乐观的李老,判若两人。果真是时间太快,不知不觉脊梁背已经挺不起来。
“当然,我李景胜感谢李老爷子代管凡尘琐事多年,长佑郡井井有条,全是李老爷子的功劳,能陪一壶酒是我李某人的荣幸。”李景胜端起艾学义倒下酒水,一饮而尽。
老人风烛残年,大限不远。
“山主说笑了,如此小事不值得提,能得李先生一句肯定,老头我知足了。”李老爷子拿起酒盏,双手似乎都拿捏不住,颤颤巍巍,小盅酒水散了大半,才喂于口中。
“让李先生见笑了,老头最近太累了,打算狠狠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休息。”
李景胜没有言语,人之将死,自有天定,生死难逆。
庄俞等几个孩子也安静下来,英雄迟暮,太过悲伤。
“今个儿是大年三十除夕之夜,大家喜气一点,我唱个祝酒词热闹热闹,献丑了。”艾学义打破了淡淡伤感。
酒词婉转悠扬,抑扬顿挫,时而轻快,时而惆怅。桌上的人也都被气愤所染,好了起来。
“李老,来尝尝我做的鱼……”
“嗯,好吃是好吃,但还是没年轻我做的好,火候不行,那天我给你们露一手。”李老喝着汤,心里却是沉沉说道;酸菜鱼很好,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李老的调侃让桌子上孩子们又鲜活起来,都纷纷开始帮着夹菜,敬酒。
“恭喜你们,过了今晚又长大一岁。”李先生冲着几个孩子说到,眼神宠溺。
庄俞呆了呆,就这么过年了,比以往过年热闹太多,以往只有啊爷和自己,如今有了这满桌人。少年不知不觉,倒上一盅酒,一饮而尽,看着旁边安静吃饭的小姑娘,很知足。
酒水很烈,果然是老酒,庄俞还是咽了下去。少年开了头,然后陈白安就很不安分。
“庄俞?酒怎样?烈么?”
少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陈白安不耐烦,抢过酒杯,狠狠闷了一口。
酒有些烈,瞬间憋的女子满脸通红,赶忙夹了一筷老酸菜,咽了下去,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庄俞,难得没有发脾气。
酒足饭饱后,李老拖着佝偻的身子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往回走着,少年本打算一路送护送回去,艾学义拉了拉,摇了摇头。
步履蹒跚的李老摇摇晃晃像极了这些曾经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两幅发白长袖,像极了曾经的少年时光……
风雪夜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