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达我寺。”
“三十年?”三人闻之皆惊。
“那人不像三位身手过人,是全然不通武学的百姓,攀登佛指天梯对他而言,不亚于上青天。他为了登山,煞费苦心,情愿遭受那非人的折磨,从未放弃。”
路行云道:“是,以我三人的元气修为登山一日尚且疲惫,而且当中屡次受阻遭险,若是身手平平的普通人,在沿途没有休息点的情况下攀登,确实是巨大挑战。”
定淳问道:“三位遇见他时,身在何处?”
“大雾遮目,身在何处不清楚,但知道是第一千零二十八级石阶。”
定淳“哦”了一声,连道“难得”。
路行云道:“佛指天梯足有数千级石阶,他只登一千零二十八级,何以称为难得?”
定淳道:“小僧听寺里长辈说,那人起初登山,一连三年都止步于五百级的位置,若遇上天气不佳的时日,怕是连三百级也到不了。前段日子小僧与燕少侠经过时,他才到九百级左右,没想到这短短几日,就突破千级了。”
唐贞元皱眉道:“照你这么说,此人不济至此,应有自知之明,还执着上山做什么?白白浪费了三十年的大好光阴。”
“此人性格极为执拗,我寺此前也曾派人询问过他访寺的目的,他口口声声要见大禅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原来如此,大禅师神通广大,寻常人若能见一面,今生也值得了。”唐贞元抚掌摇头,神情里表现无限倾慕。
可以说,寿达数百岁,传言已经大彻大悟达到通晓天地奥秘的鸟窠乐林大禅师是江湖中无数人向往的所在,如果能得到大禅师的点示,那可是抵得上十余年修为的重大益处。
“寺里多次劝那人下山,那人充耳不闻,只要登山。有好几次中途遇险跌落山崖,寺里还曾派出弟子救治。”定淳继续说道。
唐贞元不解道:“他既这般执着,何不将他接上山。”
定淳道:“这件事关乎大禅师,就连主持也不能拿主意。于是特意去归我精舍拜访大禅师,征询他的意思。任由那人攀登而不施援手实是出自大禅师的授意。”
“这......”
“主持后来在寺内传谕,除非那人出现性命危险,否则任何人不得施以援手。”定淳沉声道,“只道他执迷不悟,难以战胜心魔,故以佛指天梯历练。”
路行云点头道:“的确是心魔太重,三十年光景,抽空下山练出一身武功再来登山,岂不是事半功倍?一味强登,着实算不上明智。”
定淳道:“是啊,可是身在局中,旁人的话都已经听不进去了。我寺就算将他带上云莲峰巅,他也未必真的欢喜。”又道,“佛指天梯构造特异,他这三十年锲而不舍,心无旁骛,整日整夜只是反复登山,那双手双脚都被石阶坚壁磨成了蹄子,周身皮肉筋骨也被摔被砸硬如龟壳,所以看着怪异。”
三人听到这里,各自叹息。
路行云继而与定淳说了唐贞元丹田受创的事,定淳道:“赏峰院有专门调理丹田的药物,唐少侠留在寺内静养几日,定能恢复如初。”同时记起求心入道的药,“求心大师所需的清正调息丸已经备好,随时可取。”
唐贞元道了谢,道:“我被挟持时,隐约听赵侯弘与孙尼摩的交谈,他们似乎要去北面,等我伤好了,必要追上他们。”
路行云思忖片刻,道:“唐兄,你有伤在身,不便轻动,这两人,还是交给我吧。”
“这怎么行?”唐贞元连连摆手,“这是我花开宗的事,我岂能袖手旁观。”
路行云道:“不是这个意思,赵侯弘与孙尼摩早走没几日,我等现在追去,当还不至于太过落后,可求心大师的药还得送,倘若再回汝南,来去之间,恐怕与良机失之交臂。我想恰好唐兄要在寺内静养几日,等身体恢复了,那清正调息丸就由唐兄来送,求心大师也惦记着你,你早点回去,也不会让求心大师太过担心。”
唐贞元想了想,不甘道:“也是我武功低微,只会拖后腿,不然我等怎会如此被动。”
路行云道:“不必自责,有我在,必要还你还贵宗一个公道。”
定淳与崔期颐同时接话:“对。”
唐贞元稍有忧虑:“赵侯弘与孙尼摩武功卓绝,只路兄一人对付他们,怕是力有不及。”
这时定淳立刻道:“还有小僧。”
崔期颐同时前跨一步:“还有我。”
路行云笑道:“定淳师父,崔姑娘,你们当真?”
定淳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之前不是说好的,同生死共进退。”
崔期颐道:“我一个女子留在寺里终究怪怪的不自在。”
唐贞元见他们如此表态,点头道:“那我届时就在汝南等着三位的好消息。”
路行云肃然拱手道:“有二位相助,路某感激不尽!”
定淳笑道:“几日不见,路少侠怎么又客气了。”并道,“那咱们何时出发?”
“宜早不宜迟,明日就走。”路行云迅速做出决定,“总之是向北走打探赵侯弘他们的下落,可先去太原郡晋阳城,找到燕兄再说。”
定淳答应道:“好,那小僧今日就先做好准备,取些丹药、宝贝在身,以应不时之需。”说着低下头,却是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