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喜欢把话掰开揉碎地跟她说清楚,让她融入他们的生活和想法里。
许落落茫然的眼神有了片刻的焦距,突然说道:“有一年冬天,黄绢让我去河边洗衣服,我冻得手脚发颤,不小心摔进水里。我不会游泳,在水里挣扎,喊救命。黄绢就坐在旁边看,我以为她吓懵了,不知道该怎么救我。原来她那时候是想让我死啊。”
她的声音很平静。
她以为她已经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这件事还是顽固地停留在她的脑海里。
刘莉已经泪流满面,“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许落落像是没有听到,继续说道:“被黄绢伤害的次数多了,我也曾幻想过我是不是她抱养的,为什么她能对我这么狠,我的亲生父母是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老爷和夫人。没想到,还真是。”
说完,许落落还轻笑了几声。
刘莉早已泣不成声。
许落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道:“刘总,你有你的难处,你有你的迫不得已。从理智上,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和心意。但……”
刘莉的心高高的提起,等着许落落接下来的话。
“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许落落颤抖地呼出一口气,气息牵连着心脏和筋脉,很疼。
她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有没有家人,有没有亲人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们没有相处的情分,在没有困难的时候能彼此和和气气的相处。我跟你另外两个孩子有利益冲突时,你会选择谁?你可能会暂时选择我,但你心里会埋怨我。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会有嫌隙。我怕被所谓的亲人选择,更怕被你们伤害。我想,那一层薄薄的血脉也说明不了什么,不在乎它,它就什么都不是。”
许落落的话清晰而冷静。
她不相信刘莉和曾燕鸣能为她做多少事,只要有利益冲突,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舍弃她。
他们都是成功的商人,说不定比黄绢舍弃得更干脆。
与其如此,不如就停留在现在。
她知道她有亲人就好了。
刘莉不知道她的心脏还能负荷多深的疼痛,疼得她半边身体已经麻木。
落落的做法,没错。
没有长久的相处,建立不了真正的亲人。
哪怕有了长久的相处,也未必能建立起来。
遇事的时候,还是会被轻易的舍弃和算计。
落落的命运与经历跟她何其的相似,愿意为家人付出一切,却没有得到半点回馈。
所有人都认为她的付出理所当然,习惯了向她索取。
落落何尝不是这样。
黄绢那般待她,她还是在黄绢重病的时候付出一切的救她。
刘莉擦干眼泪,哽咽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以后,我能不能偶尔约你吃吃饭,聊聊天?”
话语里充满了恳求。
许落落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可以。”
“谢谢。我不打扰你了,谢谢你愿意救曾之媛。她和黄绢不能死得太轻松。”
许落落应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将压在胸口的浊气全吐了出来。
这年过得没半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