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没出师大旧医学院楼,守在昏迷的刘屠夫身边。一直到白天,来巡视的保安发现我们两个,把我们带去了校医务室。他们以为我们只是两个好奇的学生和附近居民,告诉我们说,夜里千万不要去旧楼,他们连巡视都只敢白天去。我很想告诉他们,旧楼以后可能再也不会闹鬼了,但我没心情细说。
刘屠夫一直到中午时分才醒过来,医生的基本诊断就是营养不良和惊吓过度。
他醒来的时候,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子,问我发生了什么。校医院的几个护士被吓了一跳,我赶紧拽着刘屠夫出了医院,一面走一面简单跟他说了昨晚的事情。他一开始还不信,非要再去大楼看看,去转悠了一圈,才算放心。
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快到十里集的时候,才忽然问我:你是怎么想到搞错方向的是我的。
“猜的。”我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回想一下,这回咱们都没搞错方向。你不是说,厉鬼在牛逼也没移山走海的本事么。而且之前我也听说过,鬼魂多半是靠着附身和影响人的精神来作祟的。所以我想,没办法改变阴楼的格局,但总可以混淆活人的方向感吧?咱本能的以为那边就是东北巽位了……我呢……我是嗅着血腥味找到你的。”
刘屠夫点了点头,又沉默了很久,忽然哑着嗓子说了声:谢你了。
我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还说“啥”。
刘屠夫扭头一瞪我,说:别得了便宜卖乖,小子瞎猫撞死耗子,别得意的尾巴上天。
我苦笑,说: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他那屋子里,刘屠夫坐在沙发上,把玩桌上的菜刀,看着我的脸,说我又跟去吊丧回来似的,是不是还在想白灵,我没回答,一个人闷坐在旁边,刘屠夫拍了拍我肩膀,说:男人得拿得起放得下,白灵不是啥好玩意儿,但有些话她说的很对,人鬼殊途,你们俩,没结果。
我笑了笑,说:谁心里没点过不去的坎?你没有?
“你怎么跟为师说话?”我显然猜到了刘屠夫的痛处,他一刀剁在茶几上,我说你就别剁了,你这刀子是杀猪的还是劈柴的,次次都剁剁剁……那会儿,我心情好了一些,或者说产生了一些逆反心理,我感觉自己被狠狠的羞辱了,我被踩了太多年了,这个时候,总想讨回点儿什么来。
我们正说着,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和刘屠夫都是一惊,刘屠夫先开了门,外头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白衬衫,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方脸男人,刘屠夫一看见那个人就连退了几步,一把把我拉到身后,厉声说:想怎么着?
“谈谈?不让进?”那人沉着声音说。
“咱俩家斗法呢,谈什么?”刘屠夫冷笑着说。
那男人说:你破了师大的阴楼大局,我老赵家阴气反噬,昨晚开始两个娃娃都高烧不退,我如果要报仇,现在你家里应该贴满了窗花了,我用得着上门找你狗日的么?
刘屠夫又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放人进来。他们俩谈判中,我了解到,这人就是赵家的家主赵青松,赵青松对外而言算是人民艺术家,家里祖传的皮影和剪纸艺术是地区一绝,属于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受到保护,赵家的人,也涉足各行各业,很多有出息的主,算是灵山十部里家业最大的一支。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家的剪纸艺术,不是用来做装饰的。
赵家这次来,基本上是想撇清楚他们跟赵枫的关系,赵青松说赵枫虽然是他儿子,但是已经在多年前就死在师大工地上了,变成鬼之后,家里试图招魂,但是一直没效果。所以,找家人根本没办法控制赵枫的行为,无论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