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大骂,这小区人不多,也没人看热闹。江韵儿的房门也是紧闭的。
“怪不得让我们赶紧来。”我看了一眼赵晴。
赵晴有些无奈,走上前去,说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认识的人。而赵晴还没走到门前,就有人把她认了出来。是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汉子,各自挺高,但是不够壮实,手长脚长跟猴儿似的,脸很黑,小眼睛塌鼻梁尖下巴,不修边幅,穿个道袍不显得仙风道骨,倒显得极其猥琐,他见到赵晴就凑上来,说:哎呀这不是赵家的二小姐么?你怎么来了?接着又问我是谁。那人说话的时候小动作特别多,而且总是勾着背,满脸堆笑,更增添几分猥琐的气息。
赵晴微笑着向我介绍,说这人是城郊游龙观的朱道长,我也硬着头皮跟他问好。
之后,那个猥琐朱道长又引荐了另外两位站在门口骂街的主儿,一个是灵智观的出尘子,就是死去那个无尘子的师兄;一个是临市的游方道士梁先生,所谓游方道士,就是走街串巷给人算命,每天被城管追着打的那种人。
我一看他们,就知道又来了三个神棍。
至于他们骂街的原因,不用说,昨晚无尘子的死,警方没办法第一时间给出原因,据说江韵儿昨晚在交代情况的时候态度也挺差,惹怒了赶来的当事人出尘子。出尘子不敢对警察发难,只能纠集了这么俩江湖朋友,跑到江韵儿这里来骂街,还说江韵儿如果不出来,就贴几张符在门上败她的运势什么的。
赵晴因为认识那个朱道长,劝了好一阵子,朱道长又介绍说赵晴是赵家的人,赵家手段很厉害,一定会给出尘子一个交代什么的,他们这才愿意离开,离开的时候那个朱道长还对赵晴抛飞眼,说什么咱啥时候有空约个饭。
他们走了之后,楼道里清静下来,赵晴一翻白眼,长长呼了口气,说:如果不是太多这种人,恐怕中国的道门不会衰落到现在这地步。
我说:那姓朱的不是跟你关系不错么?
“那是我大学同学,学土木工程的。”她说道,“上学那会儿,成绩不怎么样,整天拿本盗版周易,说别人只会造房子,他却会看风水……说自己是道门世家,招摇撞骗的,最后被学校开除了。谁知道他怎么真的混成了道士,这几年没少来赵家拜访,我家可烦他了。”
“是来找你的吧?”我扯了扯嘴角,说道。
“你……别胡说,我可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赵晴有些不满。
我心里好笑,正想要伸手敲江韵儿的门,忽然,楼道里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不由得扭头,这回,来的是一个低着头,拄着拐的老婆婆,那老婆婆体形肥胖,走路很慢,从我面前过的时候,我特担心她会忽然趟下来,然后抱着我的腿,说是我给她撞了。
但她却晃晃悠悠来到我们面前,低声说:小伙子,小姑娘,受累问一句,王大夫家住这儿么?
我不想节外生枝,赶紧说自己不是这的住户,她却又伸手指着江韵儿的房门,问这户住的是姓王吗?我说不是,这户姓江。那老太太“哦”了一声,又拍了拍我肩膀,拍了拍江韵儿肩膀,说道:谢谢了,谢谢两位了。
说着转身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感觉今天诸事不顺,遂不再多想,伸手敲门。但是敲了半天却没人应门,我又呼唤江韵儿,说是我们来了,那几个找麻烦的已经走了。里头依然没声音,我和赵晴又轮流打电话,房门那边响起了手机铃声,却根本没有人来接电话。江韵儿才刚联系过我们,没理由不在家。
我顿生不祥预感,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大喊一声撞门,接着就和赵晴一起猛撞江韵儿的屋门,也不知道撞了多少次,那门锁才嘭一下裂开,我赶紧一脚把门踹开。
房间里窗帘全部拉着,没有开灯,阳光透光窗帘薄纱,只能看清昏暗一隅。
我分明看见,客厅的中央,江韵儿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个白衣服的小女孩手脚紧紧贴在天花板上,长长的黑发却耷拉下来,盘卷住了江韵儿的全身。
我大喊一声江韵儿,刚要冲上去,身后,赵晴却忽然发出一声低吟,我猛然回头,却看见她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