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鼻头就酸了。
她迅速甩掉脑中的情绪,打开淋浴,让温暖的水将自己包裹着驱走那些不适感。
冲了半个钟头,感觉终于好起来。
一关水龙头,忘了拿换洗衣物。
她扬唇就叫,“老公~~~~”
叫完的瞬间,想起老公被国家爸爸接走了。
她愣了一下,浓重的失落感如潮涌般袭上心头,突然就觉得满室的水蒸气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她嘴里叨叨着,“习惯而矣,过敏而矣,习惯就好,降敏就好。”
这些话儿,其实都是听那男人说过的。
他说,他们的特训课程要学心理学的。
结果某天,她意外发现他在电子书里看《怪诞心理学》。
就,有点生气。
怎么滴?她难道是精神病人,需要他专门看这些圈钱的销量小说来做案例参考了?
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
化妆镜里,满桌子的护肤品,顾雪芙突然像忘了护肤流程似地,手僵在空中不知道先拿哪一个。
……你这点流程算什么,有什么记不住的。
……知道做一个卫星火箭头要经过多少道工程设计么?上万。
……我能不能理解成,不是那些男人记不住怎么给老婆卸妆,只是他们根本不想做这种事儿。那么以后我让你做,你说你忘了,其实就是你不想做的,对吧?
……呵,老婆,你不能在咱们夫妻生活里,处处给老公挖坑啊。不然,挖着挖着就挖到心了,会痛的。
……切,狡辩。
等到重新躺上床后,她脑子里仍觉得嗡嗡的,静不下来,毫无睡意。
翻来覆去垒罗汉似的,折腾了近一个小时。
她一下坐起身,跑到墙边看中央空调。
竟然没开?!
这是什么鬼?
其实是酒店的高级智能分离式空调,室内温度不跟室外统一的,可以单独调睡眠温度,低两度更好。
往常都是男人代劳了,她根本不在意这种小细节。
可是习惯被娇宠着的女人,两度的温差,怎么会不敏感?
调好温度,躺下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缺了什么?
身边少个人形暖枕什么的,卷个大被子抱着更舒服,还不会咯着人。
还是睡不着。
到底少了啥?
她一下从黑暗中坐起,去床上摸呀摸,找呀找。
“叮咚”一声相当甜蜜的声音,昏暗室内亮起两盏豆大的光。
乍一看,怪吓人的。
可这东西拿在手里,软呼呼毛绒绒的,不吓人。
是男人送给她的盲盒礼物,二代小黄鸭。
小名:小宙。
大名:小宇宙。
……这名字取得不错,以后我就是顾雪芙的小宇宙了。
两人打开了一个童年时光的交集,燃烧吧我的小宇宙!天马流星拳。
他们初识时,她觉得他们其实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她不在意,她就喜欢他的世界。
渐渐的,他们的世界,有很多很多的相交的部分,共同的记忆。
他亲手打开了她的世界,帮她重新弥合了与这个世界的关系,治好了她那阵儿失婚失亲的偏激扭曲,和心理失衡。
她不想戒掉霍宙礼个过敏源啊!
“老公……”
小黄鸭柔软的绒毛轻轻帖在脸颊,她闭上眼。
长夜漫漫,相思寂寂。
“老婆!”
突然,安静的屋子里响起男人熟悉的低磁嗓音。
-
来了来了,老公回来了。
前方高能,高能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