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将针水瓶都挂在架子上,唐洛然转头,吩咐护士将护理车推出去,她跟在身后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慢慢行走,即使她绷着脸的样子让人觉得生人勿近,但护士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她,“唐医生您今天怎么了?一会儿把听诊器拿反了,一会儿又用针头扎自己的手。”
虽然病人没发现,但护士就在身边不可能没看见。
心里觉得尴尬,明面上又不好表达出来,唐洛然索性实话实说,“约了一个现在不想要见面的人,现在我在想着要怎么才能取消邀约,所以一时失了神。”
当然,她在重要的工作上不可能会分心。
“原来如此,唐医生您讨厌那个人吗?”护士说话时奶声奶气,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护士,因此才会被强迫代班。
护士话音刚落,唐洛然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根本不需要问自己,她的心里最清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讨厌傅子琛,只不过是花了五年时间都得不到他的爱还被外人指指点点,让她身心疲惫,所以才决定要断开罢了。
唐洛然习惯藏着心事,所以她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以隐晦的语言暗示,“感情的事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何来讨厌一说呢。”
怀揣着沉重的心,她抬头看着走廊天花板上耀眼的灯光,神情恍惚。
如果那个时候不见面,或许她跟傅子琛就不会有故事。
到底是她错了。
在下班之后,唐洛然第一时间就是去了商城挑选礼服,以往她都讲究以低调淡雅为主,唯恐出头,惹人注目,但是现在,她要让傅子琛惊艳。
指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餐,她当然要盛装出席,只为离开他。
着一身露肩红色礼服,珍珠宝石往身上佩戴,穿上白色高跟鞋,唐洛然盘起披肩长发,挽作髻,耳边垂一缕青丝显得婉约温柔,但浓妆艳抹,又给人以深刻印象。
上了妆,唐洛然还逗留在商城的美容店里。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连她都不敢相信那时镜子中的妖冶女人会是自己。
不仅是她,为她上妆的化妆师都惊讶,站在身后,手伸到她面前来,小心翼翼地擦掉超出她嘴角的一点点口红,就是一点也不能放过。
“看不出来傅夫人您长相清丽,却能够驾驭得起浓妆,果然美人胚子就是好呀。”毫不掩饰对她的赞美,化妆师一说完,就立即得到一旁助理的赞同。
毕竟是傅子琛的妻子,得罪不得,更得罪不起。
听到那称谓,唐洛然就觉得尴尬,也觉得讽刺——这称呼就像是在提醒她要记住他们不过是假面夫妻,也就是名义上的夫妻。
就算心里那样想,她明面上还要笑着接受这个称谓,“过奖了。”
“您真是太谦虚了。”化妆师根本不放过任何讨好的机会,又喋喋不休地问,“不过您这次盛装打扮,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吗?”
如果是,那她这一身妖冶却不落俗气的着装绝对是全场焦点。
可惜不是,不过唐洛然也不好解释,她干脆附和着点头,“没错,是宴会,不过是个令人难过的宴会,宴会过后,人都要散了。”
说罢,她半垂眼帘,看着搁在膝头上的双手,右手叠在左手上,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还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戴上婚戒,却是奔着离婚。
……
用傅子琛提供的黑卡把所有款项一次付清,唐洛然就快步离开,只留下一个落落大方的背影,令做着少女梦的女孩们忍不住驻足,“真幸福啊。”
充满羡慕的声音落入唐洛然耳中,听来更是讽刺。
她一路驱车驰骋,赶到离商城不远的西餐厅,毕竟同样位于江城繁荣地段。
将车停在餐厅的露天停车场里,唐洛然一下车就看到停在旁边的一辆黑色宾利,她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停车场就只有这辆黑色宾利跟她的雪佛兰。
想也知道,傅子琛有些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索性就包场,这种事情他做得多了。
扫了空旷的停车场一眼,她她更加紧张,心里不禁生了怯意,然而眼下也反悔不得,她只能硬着头皮转身,朝着餐厅正门进发。
站在门口的侍者替她开门,并接过她解下来的围巾跟毛呢大衣,一人负责鞠躬,伸手引导她往位子走,“傅先生已经在等您到场了。”
站在门口处,随着侍者的手看到了位于中心位置的傅子琛,他朝她举起了手。
不知为何,她竟然忍不住鼻酸。
强忍住莫名其妙涌上心头的情绪,唐洛然走到傅子琛对面的位子前,侍者为她拉开椅子,她压实裙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