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加上那冷冽的寒风,让她觉得那寒意,此刻像是钻入了骨头一般,她牙齿不听使唤地摩擦着,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浑身像是发热的人打摆子一样,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此刻她只想缩成一团,能让自己觉得温暖些。
“猪猡,”看她连冷水浇到身上都不曾发出半点声音,中年兵士有些不耐烦起来,狠狠的踹了牢笼一脚后,就哼唱着不成调的小曲离开了。
“你不该那样违逆殿下的。”那个听起来温和的说话声,又在她的头顶响起,经过昨夜,南昭将这把声音,早已牢牢的印在脑海中。
她抬起头,看到一身白袍的男人,正俯身,像是在看什么野兽一般打量着她,她哆嗦着与他对视,心中暗想,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杀了这个助纣为虐的小人,还有那个自以为是的西唐皇子和他的女人,还有那个险些侮辱她的韩光,总之昨夜的一切,都是她刻骨铭心的耻辱。
见南昭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一身白衣的男人继续说道:“昨夜你如果肯老老实实跟了韩校尉,今天也是个五品校尉夫人了,不比你在霍尔族的穷山恶水间要快活的多?”
“让我觉得最快活的事,就是杀了你,还有你那个恶毒的王爷。”南昭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唔?还能顶嘴,看不出来,你虽不像霍尔族女子那样强壮,生命力却还挺顽强。”说话间他蹲下来,隔着牢笼和她对视,那双好看的眼睛中,带了一丝玩味的笑。
南昭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杂耍的猴子一般,她看过木灵寨中到来的汉族艺人,带了训练好的猴子,做各种可笑的动作来博人一笑,现在,她就是那可笑的猴子,也不止现在,从昨天她妄图用满脸麻子换一个回家的机会时,她就该明白,自己不过是他们眼中的牛马,和一个笑话罢了。
屈辱感顿时从南昭心中升起,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王强巴土司,强巴在霍尔语里,是盖世无双的英雄,她是英雄的女儿,又怎么能是个笑话。
这念头促使让她重新又打起了精神,她看了眼白衣男子此刻距离自己,隔着牢笼不过一尺远的距离,突然握紧手中的骨笛,然后就趁他不备的时候,狠狠的伸出手戳了过去。
而对方则是反应极快的,一把将她的手腕轻轻松松地握在了自己手中,望着那沾血的骨笛,像是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带着笑,问她说:“你就是用这东西戳瞎了韩校尉的一只眼么?”
“若是今日我不死,再戳进去的便是你的眼睛。”她一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那可惜了,你大概没这个机会了。”说着他手掌发力,南昭的骨笛便应声落地。
看到骨笛掉在牢笼外,她慌忙想要上前伸手抓起来,却在此刻,感觉自己的牢笼被人给抬了起来,她无力的伸着手,眼看着那白衣男人,将她的骨笛用脚踢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