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咱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娘死得早,我一个老婆子能有多大能耐?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才来投奔你二姨。今天咱们的盘缠,只够咱们吃这碟咸菜了。你想叫我们都饿死啊?”
小女孩依然在闹:“我不管,我不管,就是要吃肉肉,要吃肉肉。”
李云旗见店家和那几桌客人都无动于衷,那僧人看着也不像有钱的主。顿时心生怜悯,对老太婆说:“老婆婆,让小妹妹吃我的吧。”说完把整碟牛肉端到她们桌上。
老太婆赶紧推辞:“小贵人哦,我们素不相识,这可如何使得?”
李云旗说:“如何使不得?在家靠家人,出门靠朋友。我说使得就使得。“
老太婆激动不已,“小贵人哦,您果真是天上的菩萨下凡来可怜我们的么?小娃子不听话,非要吃肉,您可怜她,让她尝几片就成。我们可万万不敢受了这整碟。”
李云旗知道跟她争执下去,会没完没了了,于是说道:“老婆婆,这酱牛肉,店家有的是。大不了让他再切一盘就是了。是吧?店家,再切一盘来。”
谁知店小二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说道:“呦,小客官,真是不巧了,这是最后一碟酱牛肉。您知道的,往来的人物甭说牛肉了,就连猪肉,也没几个吃得起,是以我们备得很少,您看……”
李云旗一阵无语,只好打发小二走了,仍是坚持把这碟肉让给老太婆。
老太婆哪里肯要?坚持说:“小贵人哦,您如此善心,给一两片牛肉给这死娃子尝尝就好了。你们赶路要紧,别饿坏了。”
李云旗听她这么一说,只好答应,从碟中夹了五六片牛肉到对方碟里。
老太婆不住地说:“哎呀,小贵人呦,太多啦,太多啦。“说着,夹起其中的四片放回李云旗的碟肉。还要夹时,那小女孩眼疾手快,已经把剩下的两片放到嘴里,满足地咀嚼起来。老太婆无可奈何,尴尬地冲李云旗一笑,口中说:“您看这娃子,太不懂规矩了。”
李云旗也微微一笑,端着剩下的牛肉,回到桌上。王三早已饿坏了,看事情处理完毕,问道:“兄长,可以吃了吗?”李云旗也是心疼,说道:“三儿,多吃点。”
于是,两人一口茶,一口菜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一扫而光。
李云旗喊道:“店家,结账,多少钱?”
小二说道:“回客官,连马的草料一起,你一共消费六百文。”
李云旗掏出一锭一两多的银子,放在桌上,说了声:“店家,不用找了。“便去叫王三起身。却哪里叫得动?他竟已昏睡过去。
李云旗感到一阵眩晕,回头一看,方才的老太婆和小女孩儿竟冲着自己诡异地笑。他终于支撑不住,也倒了下去。
这时,店小二走了过来,踢了他一脚,说道:“呸,就给一两银子,也好意思摆阔?”
那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捏了捏两人的脸蛋,说道:“老规矩,你们拿钱财,肉归我。这细皮嫩肉的,真叫老子流口水。”
那小女孩幽幽地说:“劳氏双雄,你们搞清楚了,这俩儿小子可是吃了我和鬼婆婆的安魂散,才昏睡过去的。看他们那谨慎样,我不是我们戏演得逼真,能让他们中招吗?我要他们的脸做好看的面具,身体给鬼婆婆炼制尸油。”
劳氏双雄自是不肯,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鬼婆婆发出惨人的笑声,森然说道:“不错,尤其是这个白小子,机灵的紧。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他面前的茶和菜都没有毒,真正的毒在我老婆子的碟子里。他以为我是客气,却不知道我夹回去的肉才是有毒着呢。就依鬼孩儿,这尸体的脸给他做面具,剩下我给我炼尸油。至于钱财嘛,你们分了。若是不答应,哼,我老婆子今天总是要炼尸油的。至于是谁的尸体,也无所谓了。”
劳氏双雄自知不是她们对手,急忙后退几步,冲一直不发话的慈祥僧人说道:“千首佛,你倒是评评理啊。“
那千首佛依旧是慈眉善目地说:“诸位,休要动怒。既然主人安排我在此领头,诸位就请听我安排。鬼婆子和鬼娃今天功劳最大,确实应该占大头,就依她们的吧。劳氏双雄,到时候,尸体分两条腿给你们吃,这下总满意了吧?”
众人似乎对这千首佛十分忌惮,纷纷点头称是。
那店小二于是取下两的包裹,又把手伸到李云旗的怀里去掏。一下掏出半个梅菜饼,呸地一声,扔在地上。又伸手去掏,摸到一叠似乎是银票的东西,激动地说:“哈哈,鬼婆子,鬼娃,劳氏双雄,你们争去吧。咱们可是有言在先,银票归千首佛和我。这里可是有整整一大叠哦。”
众人一阵惊呼,没想到看走眼了,兀自在那儿懊恼不已。
店小二还在往外拽银票,可一只手却被死死按住。
只听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你们倒是分完了,却忽略了一件事。这些东西的主人,貌似还没商量过哦。”
说话的正是李云旗,他微微一用力,扭断了店小二的右手手腕。也不管他的哀嚎,一脚踢到一边。
做完这些,他坐回座位,玩味儿地看着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