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折身回到华盖下。
阴凉中,他目光阴沉如水,语气声中掺杂道道怒意。
“圣安?朕不安,很不安。”
“内阁,司礼监助朕治理江山,结果,司礼监塌陷式贪污,内阁,六部好不到哪去。”
“今个让你们来刑场,好让你们瞧瞧内廷的蛀虫,瞧瞧贪腐的下场。”
“来人,把王体乾,涂文辅,李永贞,崔文升,李朝钦,王朝铺,石元雅,陈德润等带上来。”
伴随着阵阵镣铐声,朱由校点名的宦官好似捆绑的蚂蚱,被锦衣卫粗暴的押上行刑台。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宦官刚露面,行刑台下方百姓抛出臭鱼臭鸡蛋砸向他们,发出排山倒海的声讨声。
太监。
太不是人。
身份尊贵的,贪污受贿。
身份低微的,敲诈勒索。
这个群体,自上而下,里里外外成体系贪污,害得百姓民不聊生,家破人亡,苦不堪言。
今日问斩。
报应。
这是报应。
“肃静。”
眼见百姓呼声越来越高,有人涌向行刑台,田尔耕迈步出列呵斥。
顿时,周遭安静。
朱由校抓起记录太监贪污的奏本,走到涂文辅,王体乾几人身前质问:“朕昨晚别夜未眠,想来想去不理解,自问平常待尔等不薄,尔等却贪污成性,挖我大明根基,临死前,没有什么对朕说的吗?”
涂文辅垂首不语。
你是皇爷,你说的都对。
王体乾哀莫大于心死,顿了顿说:“皇爷,您以为奴婢天生喜欢贪污吗?”
“不。”
“奴婢苦出身,进宫前未吃过一顿饱饭,割了进宫谋生为糊口。”
“一路做到司礼监掌印,何尝不想为民请命,救百姓于水火。”
“可奴婢身为掌印太监,位高权重,东林党弹劾奴婢,骂奴婢阉人祸国。”
“魏忠贤,客氏为控制朝廷,又逼迫奴婢,不给奴婢留活路。”
“横竖是死,奴婢不得不投靠阉党。”
“奴婢不拿,忠贤怎么拿,忠贤不拿,客氏怎么拿?”
“皇爷,大明烂透了,上至内阁,下至县衙,各种巧立名目敛财,为事后明正而言顺,官衙一本账,私人一本账,皇爷有心彻查贪污,不妨派人查查各地账单,贪官污吏是杀不完的。”
杀不完吗?
朱由校凛冽的目光转向魏忠贤。
魏忠贤注意到朱由校冷若冰霜的眼神,连爬带滚来到朱由校身旁,跪地哀声求饶:“皇爷,王体乾恶意中伤老奴,老奴...”
行刑前,王体乾把责任推给他,这分明是拉他赴死。
朱由校抬脚踹飞魏忠贤,抓起田尔耕手里的供词,喝道:“涂文辅担任四卫军都督期间,贪赃枉法,安插亲信,变卖军资,锦衣卫通宵达旦查案,贪污数额触目惊心。”
“此乃供词,涉及朝廷海量官吏。”
“王体乾,李永贞,崔文升的账本详细记录朝堂官吏行贿数额。”
这...
查涂文辅。
牵连到百官。
该死的王体乾,李永贞,崔文升,没事做什么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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