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银,各营按人头分。”
“几经辗转,小旗领到十两银子,回到军帐告诉四名袍泽兄弟,今年朝廷困难,每人暂时发一两军饷,大家凑合着花。”
“兵丁骂骂咧咧回到家,告诉媳妇朝廷仅发五百文钱,这么点钱,不够一家五口柴米油盐酱醋茶。”
“怎么办,唯有做逃兵,或去武勋,贵胄,富贾家里做杂役,实在不行,选择起义。”
“皇爷,您不明白吗,大明烂了,烂透了,早非太祖,成祖时代了。”
“老奴穷苦人出身,焉能不懂将士的艰辛,可你不拿,我不拿,各军把头怎么拿,各军把头不拿,武勋,皇亲贵胄怎么拿?”
“上下贪污,层层克扣,他们拿了,老奴不拿,老奴三日内死于非命。”
“皇爷问老奴五军营的兵勇呢,老奴告诉皇爷,他们,他们全让勋贵吃了,喝了。”
唐文征所言是继王体乾后,他再度被太监上课,再度听到上下贪污,层层克扣。
比之王体乾,唐文征所言说的更露骨,更直白。
朱由校本欲杀唐文征泄愤,奈何对方所言好有道理,他难以反驳。
明末军中贪污成体系,吃空饷成为惯例。
所有官吏都清楚,所有人都装糊涂。
沉默片刻,朱由校仰起头冲着唐文征说:“现在大明的确非太祖,成祖时代,但是,朕会让大明回到太祖,成祖时代,既然上下贪污,层层克扣,朕杀出个朗朗乾坤。”
唐文征不信朱由校的话,一副无所谓的吊样:“皇爷,贪污是杀不完的,军营所见,仅是军中九牛一毛。”
旋即,他的目光望向袁崇焕,赵率教,满桂,决绝的说:“老奴曾经去辽东,巡查过九边,北方前线兵力是账面上的七成,京师和中部各省维持在四成多,江南地区,甚至仅有一成。”
“九边军镇,辽东军镇,中部卫所都在贪,都在吃空饷,即使素有战功的袁巡抚,赵将军,满将军,杀敌之余,不妨碍他们吃空饷。”
闻言,袁崇焕,赵率教,满桂大骇,这混蛋,你找死,何须牵连无辜。
“陛下...”
三将惶恐,连忙跪地。
“哼。”
朱由校怒哼,头也不回向点将台走去。
刘应坤,魏忠贤,田尔耕,方正化,孙承宗,朱童蒙,李邦华,卢象升,孙传庭迅速跟上,袁崇焕,赵率教,满桂齐刷刷跪地。
走到点将台,锦衣卫拿来凳子,朱由校坐在条凳上,下令道:“刘应坤,告诉来斯行,让他领武卫军包五军营,田尔耕调集五百锦衣卫封锁点将台,魏忠贤让内操军监视神机营,告诉陶文,纪用领四卫军监视三千营。朱童蒙,李邦华,赵率教,满桂,你们接管五军营。”
“同时,通传在京武勋,皇亲国戚,让他们来五军营见朕。”
“遵命。”
刘应坤,田尔耕,魏忠贤不敢怠慢,各自唤来身边侍卫,让侍卫拿着自己信物快速督办。
方正化持刀严阵以待,密切监视双方,贴身保护朱由校安全。
要来了。
要来了。
皇帝要在五军营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