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搞的一身冰水,冻得哆哆嗦嗦,赶紧往值班室跑。
昨晚的炉子早就烧落架了。
他们赶紧先把炉子点上。
看着小火苗舔着桦木枝,在炉膛里劈啪作响,这才松口了气。
大衣已经成了冰衣,打扫了结冰,在炉子边上一烤,滴滴答答的水滴把地面都打湿了。
胡大贵冒着严寒冲出门去,抱回来三块榆木疙瘩,趁着火势正旺,塞进了炉膛里。
火苗被压住,一股青烟从炉圈的缝隙**出来,俩人被呛得咳咳的咳嗽。
“快把门打开。”
胡大贵咧咧嘴跑去推开了房门。
呜~
一股寒风窜进屋内,在室内一卷,不仅带走了呛人的青烟,也同时偷走了温暖。
“卧槽,真冷!”
胡大贵被风吹的一哆嗦,赶紧又把门关上。
卢昌华打开炉圈,快速拿出最顶上的木疙瘩。
炉膛里的火苗好像终于喘了口气般,腾的一下窜了起来。
“打壶水来。”
“好嘞。”
胡大贵拿起铁壶跑了出去。
自从泉水出现之后,他们的用水就升级为泉水了。
铁水壶外结着晶莹剔透的薄冰,在火苗的舔舐下,滋滋啦啦的化成了水滴滑落,水珠在炉圈上来回的翻滚,冒着腾腾的热气,越滚越小,最后在炉圈上形成一个黑色的斑痕。
俩人都围着炉子烤着手。
手指通红,被炉火一照,红中透亮,就跟练了血手印一般。
“昌华,团支部书记你真的不当吗?”
胡大贵问道。
在他想来,这可是组织上对卢昌华的信任啊,就这么无情的拒绝了?
你不会是拿翘吧?!
“不当,我现在就想致富,争当万元户。”
卢昌华目光盯着炉圈里忽隐忽现的火头,悠悠的说道。
卢昌华莫名其妙的被告状,莫名其妙的被叫去开会,又莫名其妙的成了代表,还被评为“青年改革先锋”,搞得他稀里糊涂,也不知道风向怎么就变了。
回来没几天,韩建华就来找他,说农场团委准备任命他为三分场团支部书记,问他有什么意见。
在韩建华看来,这是好事。年轻人就要积极进取,向组织靠拢,以后有机会再进入仕途,这也是个好机会。
可卢昌华一听这话,直接拒绝了。
他重生一次,可不想去当官。
以后法制越来越健全,当官容易伸手,伸手就会被捉,自己何必放弃现在的事业去当什么官?
再说了,一个分场的团支部书记,还是兼职,也不发工资,自己哪有那个时间?
就是发工资也不干。
自己早就是很多人眼中的钉,肉中的刺,再当个不是官的官,平时跟自己玩得好的朋友怕都要疏远自己了。
何必找这个麻烦呢。
前世卢昌华可是亲眼所见,原本的几个职工在机缘巧合之下,当了小官,立马抖了起来。
马上有拍马屁的跟上,整天围着他转,结果下台以后,根本没人搭理,人缘全没了,还不如普通职工。
韩建华见他不答应,劝说了一阵,见他是铁了心不干,就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再做答复。
卢昌华被说的没招,这才答应回去考虑。
这事在分场迅速传遍了。
家家户户都在议论,卢家小儿子给官都不当,就是要养鱼去,真没出息。
别想着老百姓有什么长远眼光,在他们看来,卢昌华就是个大傻子。
很多人心里暗想,他不干,我干哪!找我来!
可卢昌华越是不干,人家还越找他。
韩建华见小卢不答应,就反馈给了团委。
团书记李伟推推小眼镜,笑呵呵的说道:“不怕,我来做他的思想工作。”
卢昌华在值班室陪着胡大贵烤火,俩人聊了一阵。
待大衣烘烤的干了,还去大坝上走了走。
铁皮船早就被拉上了岸,现在已经冻在了岸边。
坝南水库的冰面明显比坝北高出太多。
冰面上堆满了积雪,俩人试探了一下,人踩上去还有轻微的咔嚓声,这说明还没冻硬实,可能是有活水的缘故。
水闸开启了一条缝,一股水流还在哗哗的往北边流淌。
因为水量小,流出去百十米就结成了冰。
水流与冰层相互堆叠,形成了水闸处低洼流水,远处却是高高的冰层。
估计春节前后,水闸就会被冻死,想放水都不可能了。
现在水库的冰面至少冻了三四十公分了,偷鱼也没那么容易了。
胡大贵的任务是看守库房和泉眼。
水库就是捎带手的事。
中午,卢昌华回家拿来了午饭,天气冷,他还拿来了一瓶玉泉酒。
见有酒喝,这小子立马兴奋起来。
“哈哈,昌华,真够意思。你不在值班室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太寂寞了,有了酒最好。”
“少喝点,小心掉水里。”
卢昌华也喝了一杯,暖暖身子。
他对自己当年抢修值班室的决定暗自叫好,要是没有这个值班室,他俩现在上哪儿待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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