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是这趟房子的东头,大火已经上房了。
何家的孩子哆哆嗦嗦的站在街上,眼泪吧差。
何师傅两口子还要拼命的往火海里闯。
毛家和胡家的大街上摆满了箱柜,胡家刚买回来的黑白电视就坐在箱子上。
各家都在往外搬东西。
附近的职工得到消息的都跑来救火。
有人从毛家和胡家往外拎水,一桶一桶的往何家浇。
一阵狂风吹过,卢家的火头勐的往上一蹿,整个三分场都看得见。
现场大火燃烧的轰隆声甚是吓人。
卢昌华刚到,胡家毛家就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发现的经过。
何大嫂抱着孩子在大街上哭,何师傅眼睛通红,却束手无策。
卢昌华几次想要冲进去查看,都被毛大爷和胡大爷死死的抱住。
他们知道卢家仓房里还挂着几十只熏干的大鹅呢。
可现在这大火,进去就是个死啊!
卢昌华看着自家的房子淹没在火海里,心如刀绞。
这里是他的童年,是他的家啊。
突突突突~
老陆的胶轮车拉着水罐一阵风似的冲来。
李振国从车上跳下来。
“大家先让开,灭火!”
有人抱起胶皮水管,对着卢家的房子就浇水。
水管没有经过加压,像小孩撒尿一般,呲不出去多远。
“捏着水管头,往上面呲水!”
两三个人一起捏着水管,增加出水的压力,这股救命水终于呲上房子。
可这点水真是杯水车薪。
“上房,上房,把瓦揭喽!”
韩建华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了。
衣服扣子都没来得及系上。
“快,快,上房。”
这会儿,来了更多的职工,有人带头拿来了梯子,架在了毛家。
十几个人爬上了房子,从毛家开始揭瓦,往何家的方向延伸。
“去老毛家浇水,往何家靠拢。卢家……”
韩建华没有说下去。
可所有人都知道,卢家的火,没救了。
“老聂,派人给场部分局打电话,让他们来看看,我怀疑这是人为纵火。”
韩建华脸色铁青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
毛家房顶的大架子和棚里的锯末子刨花都被水浇湿了。
何家屋顶上的大火也得到了部分控制。
房顶上的职工被熏得黢黑。
在这样的大火面前,卢昌华感觉无能为力。
自己家已经烧落架了,仅剩下几面砖墙。
何家的屋顶冒着滚滚的浓烟。
胡大贵的叫喊把他喊过神来。
“人都没事吧?”
“没事。”
再看胡大贵,一脸一身的黑烟。
原来他冲进何家帮着抢东西了。
好在何家的大架子没有烧塌,不然也是一片废墟。
忙活了一宿,东方天色渐亮。
很多人都回去补觉了。
现场只剩下韩建华、李振国和老聂。
“小卢啊,家里一点东西都没抢出来?”
韩主任语气有点沉重的问道。
卢昌华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现在嗓子眼直冒烟。
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好在家里的贵重物品都拿走了。
彩电搬去了水库。
卢昌华最庆幸的是,春节的时候,老妈要把存折放在家里,说带着身上怕丢,卢昌华让她随身带着,家里没人,也不安全。
好在老妈听了他的话。不然,自己这两年的积蓄就要化为灰尽了。
卢昌华有个习惯,存折这些重要的票证,他都喜欢随身带着,这个习惯也帮他躲过了一劫。
一辆吉普车悄然的来到了卢家废墟前。
长水农场分局的寇局长带着几个民警走下了车。
看着还冒着青烟的现场,老寇皱着眉头。
“你们去看看吧。”
让手下的民警去勘察现场,他和韩建华李振国几人握手,打着招呼,了解情况。
卢家就卢昌华一人在场,可他却不知道情况。
左邻右舍反而比他知道的多。
经过勘察,民警发现了火头的发源地。
就是卢家的仓房。
在烧塌的仓房里发现了一个炸裂的玻璃瓶碎片。
在碎玻璃上闻到了汽油的问道。
这明显是人为纵火。
问起卢昌华近期是否得罪了什么人时,所有人都想到了养牛户。
韩建华就把养牛户因为水源与小卢发生矛盾的事说了。
办桉民警自然就把目光落在了这些养牛户身上。
其中有几户成为重点排查对象。
当即把这些人传唤到了队部,一一排查。
常宽进入了民警的视线。
他被带上吉普,拉去了场部。
三天之后,听说常宽交代了。
按说,卢昌华对常家不错,去年秋天还把自家的包米叶子和包米杆都免费给了他家。
今年用水的时候,也是第一个答应让他家拉水的。
要说是他干的,还真让人难以置信。
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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