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该歇息了。”苏嬷嬷在镂空金香炉里又添了一段安神香,这段时间老夫人用的安神香越来越多,几乎每天没有一两半根本就睡不着觉,苏嬷嬷暗暗的担心着。
凤青莲看着铜镜里沟壑的脸,“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她摸着脸上的皱纹,猛然看着自己早就不白嫩的双手。
“老夫人,谁不会老呢?你就放宽心吧。”
凤青莲打开妆匣,一件件华贵的首饰瞬间闪亮了整间昏暗的屋子,她拿起一支金钗,想插进发髻,奈何头发稀疏,试了几次也插不稳。她叹了口气,“你说我这辈子都在忙什么呢?怎么这么快就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去了?”她抚摸着手中的金钗,“有时梦里醒来啊。还觉得哥哥给我插上这只金钗,送我上花轿还是昨天的事。”
“老夫人。”苏嬷嬷看着坐在妆镜前的身影,曾经是多么的曼妙美丽,现在....大少爷也是十年前就去世了,从那时开始,老夫人就开始慢慢苍老,不再管后院的事。
“那时候多少人赞我漂亮呢。哥哥也说我会嫁给这世界上最威武尊贵的男子。”凤青莲浑浊的眼里闪出一丝少女的羞涩,“那时候我才十四岁,不用涂这些胭脂都漂亮,一出门有多少男子等着见我一面啊。”
苏嬷嬷站在一旁看着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眼里是无尽的悲凉。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在庙会上见到他的时候,”凤青莲脸上有一抹红晕,“他也赞我美,那时候他多俊啊。”
苏嬷嬷眼里已经起了泪水,“小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想了。”
凤青莲好似回过神来,眼里落寞,“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早就走了,就剩下我老不死的还在这里。”她步履蹒跚的向床榻走去,躺在冰冷的床上,凤青莲闭上双眼,“苏霞,要是再有一次选择,我绝对不会嫁入沈家。绝对不会。”
苏嬷嬷含泪点点头,她知道她有多苦多累,放下帘帐,准备吹灭烛火时,她听见凤青莲淡淡的说,“苏霞,明天去请瞳瞳来一趟吧。”苏嬷嬷应了一声,见昏暗的帘帐里再无声响,她悄悄的退了出去,躺着的凤青莲慢慢睁开了眼睛,她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药瓶,手剧烈的颤抖着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含着药丸凤青莲终于缓过来一口气,果然时日无多了。她强撑着甚至不敢让苏霞知道,她一走,现在混乱的沈府又会乱成什么样子?她抚摸着手上戴了几十年的白玉镯,“真是欠你的..”
沈曈从沈母处回来已经是深夜,走在漆黑的花园里,流月逐星在前面小心的打着灯笼,一行人安静得只有沙沙的脚步声。经过已经落了大锁的冰池,沈曈身上一抖,那种冰凉的感觉还在记忆深处。沈曈皱着眉,过了冰池到了梅花林,她就是在这里被晕倒的,那莫名的花香,一直成为沈曈解不开的谜团。
“流月,花房制香的墨香现在在哪里?”沈曈问
流月想了一会,“前几天给小姐取花时还在花房看过她。”
沈曈沉吟片刻,“流月,明天我从国子监回来后就把墨香请来吧。”
流月应了下来。明天轮到逐星陪小姐去国子监。
眼下沈府发生的事层出不穷,落水,账本,放火,这几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住在沈府的赵氏母女始终是一颗毒瘤,她被这些事缠着竟然没有时间去关心那对母女。她要想办法牵制住戚姨娘。墨香就是一个契机。
次日,沈曈早早的起了床,被绑着的右手始终不便,流月找出一件广袖的月白色暗纹百合裙,刚好可以遮住受伤的右手,逐星又找出月白的面纱,沈曈脸上还有淡红的伤疤,出去毕竟不雅。长长的秀发遮住脖子上的伤,流月逐星对眼前这谪仙一般的小姐很是满意。
只留着一双大眼在外的沈曈等在大门口,这回小叔没在,她自然要跟赵仪诗一起去。赵仪诗没有让沈曈等多久,一身樱桃红的轻纱百褶裙衬得赵仪诗娇俏美丽,对于盛装打扮得赵仪诗,沈曈不置可否。两人上了马车,一路上赵仪诗不停的询问着她的伤势,在听到沈曈说脸上的伤不会留疤时,赵仪诗脸上明显的一丝失望。沈曈垂眸,不与她多说什么。
进了国子监,大部分国子监生都上前问候,一时间盛京都是沈曈冲进火场救母的议论,无非是沈曈如何的孝顺勇敢。沈曈戴着面纱,一一有礼的回答,让各位小姐们心里又是生出一份好感,纷纷赞扬沈曈不愧是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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