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找出一截蜡烛,他倒是很少用到,才剩了这么一点。不过吃完这顿饭是够了。
点亮了蜡烛,沈初寒这才问道,“瞳瞳,你在黑夜中很难看清楚么?”
沈曈顿了一下,点点头,“从小就是这样的。”
两个人在桌旁坐定,“试试看!”沈初寒示意沈曈尝尝菜。
沈曈夹起一片竹笋,小嘴微张,慢慢咀嚼,鲜甜可口。沈曈道,“真的很好吃。”这句话出自内心,沈府的厨子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道菜,一来是新鲜,二来是小叔的手艺实在是好。
“好吃就多吃点,你这么瘦,看来平时一定吃得很少。”沈初寒见沈曈尖细的下巴不由的说。
“唔,也不算少。”沈曈想了想,她偏瘦的体质跟食量实在没有什么关系。
沈初寒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的腊肉,“还是多吃点这个。虽说盛京女子以瘦为美。但我还是觉得胖一点的瞳瞳会比较漂亮。”
沈曈听见这话,沉吟了一会,“小叔这是要我多吃一点然后哄我的么?小叔的菜实在很好吃,所以就算是穿不上好看的春衫,我也会控制不了自己的。”
沈曈难得的调侃让沈初寒脸上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玩笑的话语,让沈初寒忍俊不禁。
“瞳瞳实在是可爱。”他都想掐掐她的小脸,现在更像是兄长对妹妹不由自主的喜爱。
吃完饭,沈曈喝着沈初寒泡的香茗,要问的正事还没有问出口。转神间沈初寒已经抱了一架古琴出来放在了桌上,听闻小叔书法是一绝,但听小叔弹琴,这恐怕是第一次。
“虽说我在琴艺方面实在比不上书默,但还能勉强入耳,要不要听我弹一曲?”沈初寒调试着琴音问。
“难得小叔有此雅兴。”沈曈并不正面回答。
“你不是有事要问我么?听完这一曲,我就回答你怎么样?”沈初寒头未抬,声音闷闷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来找他是什么目的,只是不戳穿,不提及。
“好。”沈曈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在沈初寒面前玩心计,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罢了。这个男人心思她始终看不清楚,祖母能信任的人,她就干脆明明白白的坦陈自己。
一架普通的七弦琴,甚至连铭文都没有,沈初寒似乎视若珍宝,按弦,弹拨。依旧是一身白衫,似有微风拂过。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悠扬的琴音诉说着一个哀婉**的爱情故事。沈初寒弹奏的正是《古相思曲》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如果有女子在为他伴舞,那又是怎样的场景?明月照耀的男子,如墨的长发,他每一丝表情都沉浸在琴音里,优雅宁静。沈曈微微叹口气,谁说沈初寒不擅琴艺呢?这般空灵的意境又岂是寻常人能达到的,他较之林书默,少的只有那一成指法与娴熟。
一曲闭。沈初寒双手放在琴弦上,整个身影埋在黑暗中。“瞳瞳,你明白了吗?”
沈曈的手摩挲着杯沿,垂眸看不清情绪。魂随君去终不悔,终不悔。
“小叔,今天的菜很好吃。下个月贤儿回来,我可以带他一起来么?”沈曈展开一丝微笑,大眼弯成月牙。
沈初寒抬头,烛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眼前的女子,不,还是女孩,有多少张面孔,天真烂漫,冰冷仇恨,聪颖可爱,还是心如蛇蝎?
“可以。”沈初寒道。
流月打着灯笼站在门口,不知不觉深夜了,呆在还未成婚的小叔屋里实在不合礼仪。沈曈向沈初寒行礼,“小叔,瞳瞳告退了。”
沈初寒站起身,“我送你。”沈曈夜晚看路很是危险。
“谢小叔关心。流月和逐星打着灯笼,视路倒也不难。”沈曈推辞。“再说,沈府我已经走了十几年了。”
沈初寒也不勉强。沈曈回了良辰院,路上虽是波折,但也无碍。
取出妆匣里的药瓶,丹寇划过翠竹的纹理,流月打散了她的发髻。怀中的小金牌也收在了妥帖的地方。沈初寒,沈初寒,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放下药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那本外账。从明天开始就要管理起来了,秀园那里,赵氏母女那里又会玩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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