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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秀花听到这里,十分惊讶,连忙问道:“我?我去就能办成?”
林镖师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啊,咱们到了扬州之后,我给你一样东西,然后请卢秀花化妆成一个农妇,前去龙威镖局,只要你把这样东西交给穆当家,大事可成。”
卢秀花瞅着林镖师,用诧异的眼光瞅着林镖师,随即问道:“他肯见我?”
林镖师点了点头,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肯定能够成功。”话毕,林镖师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冲着卢秀花继续说道:“这个玉佩是穆当家送我的,你去龙威镖局,然后交给他,等他单独问你的时候,你就对他说:是我对不起他,然后你再说我已经受了重伤,在你的家里养伤,他会来看我的,到时候你们一起杀出,将其擒住,自然就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信息了。”
桑仲听到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冲着林镖师说道:“你这小子,鬼主意真多,不过,哪门哪派要是出了你这个叛徒,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林镖师没有理会桑仲的话,继续冲着卢秀花说道:“他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之后,你们要把信还给我,我到时候会把这封信给所有的镖局中人看,还说这镖是我找到的,然后把罪名都加在孟铁志的身上就可以了。”
麦重礼听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你为活命,竟然想出这么歹毒的计策,真是让我感到恶心,要不是非要知道这封信上的内容是什么意思的话,我可真想杀了你,不过,既然我们答应你了,就按照咱们约定的办,咱们就快行动吧。”
桑仲冲着卢秀花笑着说道:“秀花妹妹,看来得你亲自走一趟啦。”
卢秀花接过来林镖师的玉佩,冲着桑仲说道:“这也就是桑大哥跟我说,我才做这样的事,要不然,就是给我黄金万两,也别想让我稍稍动一动。”话毕,卢秀花随即换了一身农妇的衣装,还在脸上多画了几道皱纹,让大家一看,还真是挺像农妇的。
卢秀花拿着林镖师的玉佩,直奔扬州的龙威镖局而去。龙威镖局位于扬州城西门大街的尽头。沿着青石板路,卢秀花来到龙威镖局的正门前,但见在这座建筑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各有两座石坛,中间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但见杆顶飘扬青旗,旗上用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飞龙正随风招展,显得栩栩如生。在飞龙的头顶有一对黄丝线绣的神鸟展翅飞翔,在左旗上绣着“龙威镖局”四个黑字,但见这四个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龙威镖局的正门是朱漆的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之上书写着“龙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
“就是这里了。”卢秀花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冲着门口一个身桌劲装的彪形大汉问道:“敢问这位大爷,这里可是龙威镖局吗?”
那大汉瞧了瞧眼前这个这个村妇,不禁露出一脸瞧不上的神情,冷冷说道:“这里正是龙威镖局,你是来——”那大汉看到这个农妇一副穷相,根本就托不起镖,于是把“托镖”两个字咽回到肚子里,没往外说。
卢秀花装出一副穷酸露怯的样子,缓缓说道:“这位大爷,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想交给龙威镖局的当家人——穆震南。”
那大汉感到十分疑惑,暗想:“这么一个村妇,竟然还知道当家人的名字,真是奇怪。”
想到这里,那大汉连忙问道:“你是谁?你要交给穆当家什么东西?”
“是这个——”
卢秀花从怀中瑟瑟缩缩地把玉佩交给了大汉。
那大汉一开始满是瞧她不上,可是接过来玉佩一看,上面有“龙威”两个字,就知道此乃是龙威镖局之物,于是惊奇问道:“你这东西怎么得来的?”
卢秀花说道:“那人说,只要把这个玉佩交给穆当家,就可以了。”
那大汉知道此物在镖局上下,根本没有几人配有,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不敢怠慢,赶紧奔进正堂,看到穆震南之后,立即把玉佩交给了他。
“这是——”
穆震南看着这个玉佩,感到十分惊异,暗想:“这是自己送给林镖师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东西怎么得来的?”穆震南赶紧问道。
那大汉说道:“回当家的,这个玉佩是一个农妇送来的,那个农妇还在正门外面呢。”
穆震南立即说道:“我这去见她。”话毕,穆震南快步走出门外,见到农妇,连忙问道:“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卢秀花瞅着穆震南,故意装出农妇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先是怯怯害怕,随即说道:“你的那个兄弟呀,受了重伤,在我家里养伤呢,他让我把这个玉佩交给你,说是想见你最后一面,他还一个劲地说,是他对不起你,对不起龙威镖局的威名。”
“林兄弟,你这是何必呢。”穆震南平时就对林镖师赞赏有加,全镖局三十多个镖师,他只觉得林镖师最合自己脾气,所以,穆震南时常想要让林镖师取代李总镖师,担任龙威镖局的总镖头。本来林镖师失镖,又不顾孟铁志自己逃走,让穆震南非常生气。但是此刻,当他听说林镖师深受重伤,还说要见自己一面,眼前立即浮现出林镖师奄奄一息之际的场景。穆震南听到农妇说林镖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龙威镖局,原本愤恨的心情顿时消失不见,而且还生出很多同情之心。穆震南决定要去见林镖师一面,可是他觉得如果带着太多人去,肯定是多有不便,毕竟他还是希望和林镖师单独说几句话,毕竟他深受重伤,如果当着众人的面认错,这还让林镖师的脸往哪搁,说不定还会死不瞑目呢。穆震南念在林镖师多年追随的份上,决定只身前往,去见林镖师的最后一面,于是冲着农妇说道:“这样,你在前面带路,我跟你去看看他。”
卢秀花看到穆震南果真上钩,内心早已经乐开了花,心道:“这个林镖师的方法还真灵。”想到这里,农妇便开始往前走,也只有她知道,自己给穆震南带的路,也许是一条死亡之路。
穆震南只身一人跟随卢秀花化妆后的村姑,来到城外林镖师住的村落。穆震南看到这村里的房子都是茅草屋,而且非常残破,就在心想:“这里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狗窝嘛,林镖师一向喜爱干净,怎么可能屈就在这里居住,看来他一定是受了非常重的伤,否则他断然不会在这里住,”
穆震南随着村姑走进一间茅草屋,卢秀花冲着穆震南说道:“那个人就在屋子里面呢。”
穆震南大步流星走了进去,看到林镖师果然躺在简易木板搭的床上。此时林镖师的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两嘴角不时溢出鲜血。穆震南见状,赶紧走了过去,借烛光一看,但见林镖师的面上,略呈黄色,就急问道:“老林,我来看你来了,你伤在何处?”
林镖师看到是穆震南来了,精神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有气无力地说道:“当家的,我这次没有护住镖,你责罚我吧。”
“老林,你知道咱们龙威镖局失镖是以死相偿的。”穆震南冷冷说道。
“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林某人既然做错了事,也不怕当家的责罚,我如果不是身受重伤,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去镖局,自愿伏法,可是现在——”话毕,林镖师重重咳了一声,显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穆震南说道:“你一直忠诚于我,我又怎会不知!昨天在大堂上,我狠狠责罚了孟铁志,想对他处以死刑,但是李总镖头故意延缓一下,这样的心思,我都了解,你便是回到镖局,我也会保你不死的。”
林镖师松了一口气说道:“有当家的这句话,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穆震南说道:“但是你绝不应该把孟铁志撇下就自己逃走,做出这样没有江湖道义的事情,这样的事传了出去,会被江湖中人所耻笑;老林,咱们弟兄在一起都多少年了,李总镖头日趋老迈,未来总镖头之位肯定非你莫属,可是这次的事情真是让我不好向大家交代,这么多镖师的眼睛在看着,你让我跟大家怎么说才能说得过去呢?我也是十分为难呀。”
林镖师的脸上连忙露出歉疚之色,说道:“是我让当家人为难了。”
穆震南说道:“现如今,我们也得到了一些线索,唯有把失镖巡回,才能解除大家对你的愤恨。”
林镖师连忙问道:“当家的有眉目啦?”
穆震南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据孟铁志告知,失镖乃是霹雳叟桑仲所劫,我已经派出各路镖师,一起寻找霹雳叟桑仲,咱们龙威镖局人多势众,找到桑仲老贼,应该不难。”
林镖师说道:“寻找到他之后呢?”
“之后?”穆震南沉思一会,继续说道:“找到之后,自然是要让他交出失镖,然后送到洛阳拜剑山庄交给于占秋,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保你一条命,但是你这总镖头之位恐怕是难保了。”
“那霹雳叟桑仲武功卓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林镖师故意提醒穆震南说道。
“桑仲老儿虽然凶名久著,但我从未和他交过手,如果非要在我和他之间分个胜负,胜负谁也不能预料,但是依照我的估计,即便是哪天遇到,我和他对打也是难分伯仲。”
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白发老者,冲着穆震南哈哈大笑说道:“穆震南,不用你的镖师费劲寻找我了,我在这儿呢,你来捉我吧。”
“这是——”
穆震南万万没有料到桑仲就在此间,心想:“这桑仲老贼怎么会在这里呢?”
桑仲冲着穆震南冷冷笑道:“既然穆当家都说了,如果遇到老夫,至多打个平手,可我就偏偏不信,咱们今天就比划比划,看看能不能比出输赢,见出高低。”
“桑仲,你怎么会在这里?”穆震南忽然看了看林镖师,但见他冲着自己一个劲地诡笑,瞬间就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
这时候,卢秀花也走了进来,她卸下伪装,冲着穆震南笑道:“穆当家,这屋子里空间太小,不适合你和桑大哥比武,依我看呀,还是一起倒院子里比划吧,咱们大家也正好做个见证,看看你们俩的武功究竟是谁高谁低?”
穆震南听到他们如此叫板,顿时怒火中烧。他看了看林镖师的眼睛,但见他故意避开自己的目光,这才终于明白,这一定是林镖师被桑仲给擒住了,所以定下的调虎离山之计,把自己从龙威镖局调到此处。
此时,穆震南在心里骂了林镖师数百遍:“好哇,林镖师,你个白眼狼啊,亏我对你这么好,知道你受了重伤,赶紧第一时间前来看你,而且还想着如何保全你的名声,可是你呢,竟然对我恩将仇报,如果我能够出去,定将你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穆震南顿时是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说了一句:“我上了你的当了,姓林的,你这个江湖败类。”话毕,穆震南抬起一掌,冲着林镖师直劈而来。
林镖师看着穆震南举掌劈来,倏地从床上蹿起,随即当空一跃,跳到门口。等到穆震南追到门前时,但见桑仲、卢秀华还有林镖师都站在院中。与此同时,穆震南还看到桑仲的右手边,还有七个人。但见这七个人个个如狼似虎一般,在一旁看着他们。穆震南认识这七人中的老大麦重礼,不由得心中一惊,暗想:“这不是四龙三凤的老大麦重礼吗?他怎么也来到这里了呢?如果只是桑仲和卢秀花在这里,说不定还有逃生的生机,可是再加上这个四龙三凤,恐怕自己是插翅难飞。”想到这里的时候,穆震南不禁暗暗叫苦——在这个荒村野村的,谁会来救他呢?
此时,霹雳叟桑仲亮出他的独门冰刃——叉铲,冲着穆震南冷冷说道:“来吧,穆当家,早就听说龙威镖局穆当家的武功在扬州一带堪称一绝,今天桑某人就领教领教。”话毕,桑仲将叉铲的银锋一闪,一个“顺手推舟”,挥舞叉铲,直取穆震南的下盘。
穆震南不敢怠慢,立即马步一移,向左一避,避开叉铲的银锋,冲着林镖师厉声骂道:“姓林的,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和这些人一起来对付我?”
林镖师一阵冷笑,说道:“姓穆的,你做当家的,也快有二十年了吧,该让让位置了,让咱们爷们也过一回当家人的瘾。”
穆震南冲着林镖师狠狠说道:“你赶紧断了这份想做龙威镖局当家的心,这镖局的当家之位就是传猫传狗,也不会交给你这样违背江湖道义的王八蛋!”说毕,穆震南的双目立即射出凶光,直视林镖师,好像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林镖师,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林镖师冷笑说道:“当家的,你别这么看着我,今天你被围在此,真是插翅难飞,我只问你,你让托的镖上有一首诗,这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震南怒道:“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绝不告诉你。”
麦重礼穷凶极恶地冲了过来,连忙说道:“老桑,你们怎么这么墨迹呢,要想让穆当家说出有价值的东西,还是看掌说话吧!”话毕,麦重礼飞身冲到穆震南的近前,一声冷笑说道:“久闻穆当家武功卓绝,今日待我领教穆家拳法的厉害。”语尚未落,麦重礼右手一伸,将食中二指一并,以“毒蟒取珠”的手法,直奔穆震南的面门袭来。
穆震南看到麦重礼来势凶猛,赶忙一闪身。但见他右臂出招,取“天王托塔”之式,右手五指反扣麦重礼的脉门。麦重礼出手原是虚实并用,对方如不闪避即以虚为实,对方如果闪避则化实为虚。可是麦重礼见穆震南不闪不避,用了“天王托塔”的招数想要硬拆自己的攻势,顿时心中一怒,一声厉叱之后,右手突地收回,后退两步,吸一口丹田气,将气力运用在左掌之上,使出一招“蝴蝶穿花”,但见一阵疾劲掌风,平向穆震南的胸前推来,力量奇猛,着实令人难以招架。
穆震南知道麦重礼在近期,频频杀害武林知名人士,功力绝对是非同一般,尤其是这种内家真力更是非同小可,自己虽有一身软硬功夫,如被麦重礼的掌风打上,不死亦得重伤。因此,穆震南立即施展“一鹤冲天”的轻功,整个身子向上一拨,跃起一丈四五尺之高,想要以此来躲避麦重礼掌风的袭击。
麦重礼见穆震南凌空蹿起,立即飞身追上,伸出双掌,奋力袭去。由于麦重礼距离太近,掌风过处,正击中穆震南的双脚,使得穆震南顿觉双脚如附加千斤重力一般,瞬间坠落。穆震南毕竟是扬州著名武师,大小阵仗,也经历不少,江湖走镖,遇到各路英豪也是数不胜数,所以他的对打经验十分丰富。但见其临危不乱,眼看麦重礼准备再次挥掌袭击,立即再次提气上蹿,这才使得自己没被麦重礼的重掌击中。但是他心中后怕:如是这掌被击中双脚,定然是骨断筋折,再没有翻盘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