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喝必别有一番风味,便收了起来。”
“我瞧这花园内繁花种种,嫩黄娇俏的结香、明黄沁香的迎春、含苞待放的火红木棉和清丽玉白的木兰……怎的偏挑了桃花呢?”赵棣笑问道,“‘千叶桃花胜百花,孤荣春钦驻荣华。’小姐也喜欢它格外柔丽明艳、赛过百花的风姿?”
“桃花虽美丽醒目,却也无笃定品性,张旭曾言:‘桃花尽日随流水’,便是最好的写照。”易寯羽浅笑道,“至于取其露水,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小姐既不喜欢桃花,那何种花才能入得了小姐法眼?”赵棣笑问道,看着她的左臂内收,藏于斗篷内,想必是怕风,还未好全。
“自古就有红颜薄命一说,文人墨客又多以花比喻女子,似乎花朵就是任由风霜雨雪蹂躏之物,所以民女并不喜欢花。”易寯羽起身答道,“王爷刚刚也说花园里花木种种,也只是因为梦妆轩多以花卉入妆的缘故,方便加以培养呵护,以观其效。”
“原来如此,”赵棣也起身道,“初见小姐只觉美丽恍若天人,与小姐多交谈,才明白小姐是位清傲多才之人。”
“王爷与我说了这许久,”易寯羽扶着青鸾的手走下台阶,又道,“我竟还不知王爷此来是何缘由?”
“是我失礼,”赵棣也走出凉亭,行至易寯羽身边道,“十四日后便是小王诞辰,届时燕王府上会摆宴相待,还望小姐一定要来。”
“上次是我言语有失,王爷不计前嫌亲自前来相邀,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易寯羽边走边笑,轻声道,“不过,毕竟,我也只是小小女子,经历上次之事后难免后怕,何况,我的臂伤还未好全,不宜见客,还是不去为好。”
“小姐这般便是还怪着小王了,上次的刺客虽然还未抓住,不过小王以性命担保,有朝一日必查得真相,也是还小王清白。”赵棣大步走到易寯羽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凤眸一挑,青鸾立刻授意,低头迅速退到一旁。
“刺客只待你我二人之时才假意戕害,孰是孰非,小姐心中有数。”赵棣倾身至易寯羽耳旁说道,“沈宅虽富贵,却不是个好归宿,小姐三思啊。”
易寯羽心中虽是一惊,面上却是十分镇定,见赵棣似乎盯着自己左鬓上的莺尾花簪,心中便明了,只是浅浅一笑,晃过他凝望不远处的木棉树道:“应天府气候太冷,那株木棉本不该长在这里,可它却在易宅生根发芽。如今,树形魁梧,枝干舒展,花红如血。听说待其完全开放之时,全树无叶,只见花朵硕大如杯,远远看去好似团团火焰缀在树梢,煞是美丽。”易寯羽浅笑转身,行礼道:“王爷可愿与民女打个赌?若十四日后木棉全开,民女便盛装前去相贺;若是花没有尽开,便是天意,还请王爷不要再入易宅半步。”
“好,”赵棣挺直腰身,浅笑道,“第十三日晚我会再来,还望小姐不要爽约。”
“青鸾、蓉儿,好生送王爷。”易寯羽低头行礼道。
待青鸾带着赵棣一行人走远,浩鹄才走上前,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轻声叹道:“刺客明明已经化为灰烬,撒于大海之中,他竟还查的出?”
“你的唇语又精进了,”易寯羽伸出左手看着臂上的重重纱布淡淡道,“他不一定查出,也许只是想诈我一番,看我如何应对。他和你一般大,城府竟如此之深呐!”
“他行军已久,盛名而归,不得不防!”浩鹄继而问道,“木棉至少还要一月才能开放,小姐是打算不去?”
“不,”易寯羽缓缓拆下纱布,笑得别有深意,轻声道,“十三日晚,安排百花宴,当着他的面,把那株木棉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