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提醒

    第二天高野早早的起来，一轮红日大大圆圆，从东边斑斓的彩霞里冉冉升起，昨晚三个发小同学，畅畅快快喝了一通，交流了很多。今天兰英还要早点去上班，所以得早点起床，高野母亲起的早，架了火，炊烟袅袅。高野洗脸刷牙，叠被扫屋，麻麻利利，几下子收拾妥当，泡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大街上有人走动，咳嗽声，说话声不绝于耳，家里的小狗不时汪汪几声，追着地上觅食的小鸟，撒着欢儿。高野父亲起来，穿好衣服，抽了几锅子老旱烟，喝了几杯酒，扛着铁锨到地里去了，看看地里冰冻彻底消开了没有，买卖人不离市口，庄稼人不离地头，春天是播种的季节，种地不误农时，到地里拿着铁锨，翻几下估摸什么时候种地，同时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活动活动筋骨。到底是春天了，大地复苏，那个阳坡的低洼处，小草已是点点新绿。天蓝蓝的，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微风习习，高老爷到了自家的地里，在地埂旁，踏着铁锹踩了一脚，满满的一铁锨土，地彻底的消开了。他想两三天就可以准备种地了。谚语：种在九里，多少有呢！了解了地里的情况，摸了摸胡子拉碴的脸，扛着铁锨回家，他想今年地里全部都种上麦子，还要抓两个猪娃，抓二十个鸡娃。上半年新房子盖好了，下半年就上门提亲，给儿子把婚事办了，明年再添个小孙孙，想到这里，他那饱经风霜，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来一丝笑容，胸脯挺了挺，走路更加有劲了。天空中一群喜鹊喳喳喳叫着，向着太阳，从头顶飞过。

    饭熟了，母亲喊着高野吃饭:“高野你父亲还没有回来，赶紧吃了饭，你送兰英上班。”“不急，稍微等一下，估计我爸快要来了。”高野到了厨房，一盘青椒炒肉，一盘酸菜豆芽粉条肉，两大碗馓饭，还有半碗饭。高野利利索索，把饭菜端到堂屋火炉子上，等着父亲的到来，母亲嘀咕着，种地的时间还早着呢！别人家都没有动静，把自己急的火烧火燎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什么急。正说着，高野的父亲扛着铁锨来了，老伴说：“洗个手，赶紧吃饭。”高野给父亲拍了拍身上的土，帮父亲把铁锨放到固定的地方。一家人围着火炉，有滋有味，边吃边聊，吃完了早饭。母亲：“高野对兰英要好点，照顾点，这兰英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姑娘，这是我们先人那辈子修的福啊！”高野笑着点头：“妈，你放心，没有问题。”高野父亲说：“那天，我去找了一下李阴阳，问什么时候拆房子，什么时候盖房子。他查了查老黄历，扳着指头，掐着算了算，问了咱们一家人生辰八字，说清明节过后，第八天是个吉日良辰，可以拆房子盖房子连着一起干。你去跟卢经理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样。”高野点点头，吃完饭，帮着母亲把碗筷菜碟收拾到厨房，喝了几口茶，估摸兰英早饭也吃罢了，告别父母，开着车接兰英去了。

    兰英家里正在吃饭，母亲煮了买来的元宵，每个人尝了尝，味道不错，兰英爸拿出酒来，喝了几盅，兰英的母亲炒了两个菜：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农家小炒肉，还有昨晚买来的卤鸡，手撕卤鸡一小盘，一盘蒜片黄瓜。兰英的父亲说：“兰英，到了县城好好上班，有啥事就找高野，或者你大姨夫，闲了没事别出去，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门窗关好。小心没大差。这世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兰英吃着点点头。兰英的母亲也说：“你和高野找对象，高家大人怎么不见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啊？名不正言不顺，我总不能把自己的女儿背着送过去吧。”“妈，高野的父母都是老实人，我们的事情都是高野说了算。高野的父母同意的很，高婶对我可好了。你把心放在胸膛里，没有一点问题，高野说了清明节过后盖房子，下半年上门提亲，领证结婚。”“女大不中留，夜长梦多，我怕你们年轻人把握不住，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像那贾家的梅梅，让父母丢脸蒙羞。辱没先人。”“妈，说到哪里去了，赶紧吃饭，你放心，不会的”兰英的脸红红的，怕听母亲的唠唠叨叨。兰英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喝着酒，今天，十五元宵节，一家人团聚一起，女儿已经长大成人，用不着自己再说什么。高野娃娃不错，高家大人也没有问题，都是庄稼人本分善良老实。高野既然今年能盖起一院砖瓦房，那绝对是个攒劲人，我这一辈子到现在，还不是才奋斗了一院土房吗？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明年到他家。他喝着酒，笑着，头摇着，世事难料，难料……

    门外的小黑狗急促促叫了起来，小轿车的喇叭声响起。兰英急急忙忙迎了出去，高野问道：“吃过了没有？”“没有，正在吃，下车，家里来，我爸妈都在呢！”高野下了车，跟着兰英走进堂屋，一看高野来了，老两口赶忙起身让座。招呼吃饭，高野忙说：“刚刚吃过。”见兰英爸放下酒杯，高野恭恭敬敬，给兰英父亲递上一只大前门烟，说：“叔，抽根烟。”兰英的母亲眉开眼笑，喜上眉梢。忙喊着兰英泡茶。高野今天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皮鞋擦的油光蹭亮，站在地上挺拔俊秀，一表人才。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一池柔静的湖水，明镜清澈。兰英吃完了饭，说：“你和我爸妈坐一坐，我去收拾收拾。”一溜烟跑到自己屋里准备去了。兰英爸说：“高野工作顺心着没有？”“好着呢。”“你可要好好照顾兰英啊！”“您老人家放心，没问题，有我吃的，就有她吃的。有我在，别人不敢欺负她。”“县城那个地方，花花世界，啥人都有，做事留点心，别让人算计了。”“谢谢包叔的提醒，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兰英妈说：“高野，咱们村的梅梅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知道，婶婶你放心，我们不会出格的。”兰英穿了件淡蓝色羽绒服，描眉画眼，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穿着紧身健美裤，一双深腰高跟黑色皮鞋。肩上挎着一个红色小皮包。跟父母告别，坐着车摆摆手，高野开着车走了。一路上风驰电掣。太阳已经升起，红红的十分耀眼，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