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夏侯懿磨了下牙,装死不说话。
“主子,凤神医他们已经在船上候着了,早膳也备在船上了,请主子跟南宫姑娘移步,若是主子不方便,我们便推迟一个时辰……”
鬼影终于知道为何鬼杀总是将这种活计让给自己了,这简直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我们就来,你先过去吧。”
南宫墨雪强压着心里的愤怒,镇定无比的答道,随即狠狠瞪了一眼缠在自己身上的夏侯懿,伸手将他四肢掰开,一脚踹下了床!
“唔!丫头你好狠的心啊,谋杀亲夫!”
夏侯懿并不生气,从容不迫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踹的地方。
“懿王殿下请自重,本姑娘似乎并没有许给你。”
想到他平日的恶行,南宫墨雪寒着脸开始穿衣服,一身少年商人的装扮顷刻间弄好了,她起身照了下镜子才满意的回头。
“我好了,你好了没?”
夏侯懿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随即抬首道:“走吧。”
两人神色如常地从客栈出去朝码头走了过去,马车早已搬上了船,一艘巨大的三层高的船只出现在他们眼前。
商船长约五十余米,宽二十余米,高十余米,通体黝黑是金属和实木打造的,船身经过良好的防水处理,表面的木材泛着油光之色,十分坚固。
本以为他们四人一行需要十分隐秘,没想到如今却越发地高调了,南宫墨雪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夏侯懿,满询问。
“这是远之的商船,朝景家去的,正好拿来用上一用,省的咱们太过惹人注目。”
夏侯懿微笑道,还算秋远之是个有良心的,否则当初赤影也不会随便跟了他。
“嗯,这不得不说是个好办法。”
两人从容地走上了这个巨大的商船,上面入口处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早已恭敬地后在那里了。
“家主吩咐让秋平好生照顾贵客,若是贵客有何吩咐拒跟秋平说便是。”
一名沉稳的中年男子朝夏侯懿跟南宫墨雪行了个礼说道。
“远之有心了,若是有需要我们会跟秋老板说的,一路上还请多费心了。”
夏侯懿抱以微笑,让已经四十多的秋平眼神一晃,明明几名男子都是相貌平平可是身上的贵气和压迫感却十分浓烈,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毕竟能叫家主远之的人不多。
“贵客说的哪里话,这是我秋家之幸,两位这边请,三楼是平日里休息的雅室,二楼这边是六位贵客的房间,我就住在旁边,若有什么吩咐叫一声便能听到。”
秋平客气地引着夏侯懿和南宫墨雪朝船舱里进去,内力尽是金丝楠木打造的船身让南宫墨雪开了眼界,这东辰第一首富究竟是有多有钱……
“劳烦秋老板了,先前上来的四位都分别住在哪个房间?”
南宫墨雪打量了一下秋平,随即看向宽大通道里最里面的六间房,心里有些犯嘀咕。
“回公子的话,不大说话的一男一女住在最外面的这两间,而另外两位公子住在最里面左边的卧房,余下一间客房是两位的。”
秋平瞥了一眼南宫墨雪跟夏侯懿,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种关系,自己只不过是应主子要求这般安排罢了。
“再安排一间房给我住。”
南宫墨雪转头瞥了一眼秋平,毫不退让说道。
“公子请见谅,因为这一次去景家要的货物众多,因此除了我以外还有三名秋家德高望重的老板同行,这二楼一共八间房,实在是腾不开了啊……”
秋平脸上一脸为难,总不能让几个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住在一个床上吧,这可不成啊!
“秋老板不必为难,他跟你说笑的,我们就住最里边右边的那间房,多谢!”
夏侯懿笑着将南宫墨雪搂过来,不由分说拖着她朝房中去了,秋平一脸了然的叹了口气,转身朝甲板上去了。
“夏侯懿,你是故意的吧!”
南宫墨雪挣脱他的怀抱,朝后退了两步走到窗前站着。
“故意什么?让别人误会我们有关系还是让你跟我住一个房间?”
夏侯懿一脸无辜的说道他真的不知道这艘船只剩四间房间,更不知道这是秋远之故意安排的……
“你!真的不是你做的?”
南宫墨雪转身瞥了一眼房间中的摆设,四处都是新的用具,甚至还有一个耳室可以沐曰洗,不过却没有软榻,只有一张巨大的双人床!
“从这里出发到景家地界大约要几日?”
她立即接受了事实,反正只要过了这段日子便好,再说夏侯懿也不敢没有分寸。
“若是顺利的话三日吧,遇上天气不好需要休整的话约莫七日左右。”
夏侯懿朝一旁的椅子上走去,沏了杯茶独自品了起来,还是远之了解他喜欢什么,当真是和他胃口呢!
“这几日你都不许睡床。”
南宫墨雪一副赌气的模样,撅着嘴往榻上一坐,发现床榻上的用具材质都跟夏侯懿在京陵府中用的一模一样,倒也算是舒服,于是双脚一踢,腿一抬蜷在床上补眠。
见她喜欢夏侯懿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唇齿间尽是方才的茶香,混合着浓郁的紫罗兰香味,直扑向睡着的南宫墨雪。
“丫头你就这么狠心?不让我睡床难道睡甲板?”
夏侯懿将头凑过去,整个脸突然在南宫墨雪面前放大,南宫墨雪闭着眼假寐不理会他,但是耳边灼热的气息却让她脖颈痒痒的。
“你想睡床也可以,老规矩。”
南宫墨雪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她知道风吟笛因为凤栾身上的伤定然是要跟他住在一间的,而自己跟夏侯懿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哪天他就把持不住要了自己,想到他那般恶劣的行径南宫墨雪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什么都听你的。”
夏侯懿伸手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冰凉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上,整个人都倚在她身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墨莲香。
“唔——”
背上传来酥麻的触感,南宫墨雪都快要哭了,他这般撩拨自己就是料定了自己不敢招惹他,真是越发的坏了。
“丫头,自从上次我们吵架之后,我便每日都在想你,如今好不容易能日日见到,你还凶我,心里难受得紧。”
夏侯懿闷闷的声音传来,听得南宫墨雪心里一颤。
“后来去北齐的路上我发现了你,忍不住想要吃了你,我以为你心里喜欢的是别人,所以才会下手这般重,后来我也很后悔,害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南宫墨雪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以为他这样的人能说句对不起便已经是极限,没想到他竟然一句句地跟自己解释,心里的防备和高墙随着他低低的话语,一寸寸坍塌,若是之前她接受了这个人的感情,那么现在她便是接受了他的一切。
“我这不是没生你的气了么。”
南宫墨雪轻轻地说道,她早就不生他的气了,在她知道千年冰魄的事情的时候,他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她并不想一辈子做个自私的人,起码他想要的她都会给,所以如今才这般纵容他……
“真的吗?不生我的气了,可是心里还是会难过的吧,我一声不响弃了你就为了千年冰魄,后来跟你解释还伤了你,太后寿宴上我并没有求娶你,如今皇上将你指给了出尘……”
夏侯懿将脑袋埋在她颈窝里,每一句话说的都很艰难,他无数次的想要跟她所这些话,却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担心一说出来他们现有的好感都会消失殆尽,害怕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弃自己于不顾……
“嗯,是这样的。”
南宫墨雪淡淡的点头,随即转过身来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突然笑了。
“一开始我很生气,你一声不响扔下我就离开了,连句解释都没有,后来我便想其实于你而言,我也不过是个丫头,也许你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我。”
南宫墨雪顿了顿,伸手捂着夏侯懿想要说话的唇,接着道:“后来我混进送亲队伍不过是为了早日寻到解药,解除你体内的蛊毒之后我们便两清,可谁知道那日在河里被你撞见了,那个时候我的确恨你,不过听到你跟我道歉,以及我问你千年冰魄的事情你并没有否认,我突然间明白了你为何会这般做,若是换了是我只怕也会这么选择。”
她叹了一口气,松开夏侯懿的口,对方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手上揽的更紧了几分。
“我一直都很自私,想要以一己之力跟你交换保撰军府和相府,可是渐渐地我才发现,之所以你肯帮我并非是因为我为了做了什么,只是你想护着我护着我的家人,无论今后的路有多少曲折我都不会再躲着你,不会再伤害你,你的亲人除了出尘,你还有我。”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说出自己心里的话,若是往常南宫墨雪绝迹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经历了这几月的分离和生死,她终于明白自己心里一直逃避的并非夏侯懿这个人,而是自己的心。
“丫头,我很欢喜!”
夏侯懿勾起唇角伸手拥着她,两人静静地躺着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闻着彼此身上熟悉的味道,莫名地心安。
对面的房中不似这边那么安静,反而是鸡飞狗跳,原因无他,凤栾不知为何,又逼迫风吟笛交出她的阴阳笛,风吟笛宁死不从,两人便在房中打了起来。
“笛子,将阴阳笛交给我,听话!”
凤栾第一百又一次说出这句话,而风吟笛则是黑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想动我的东西,省省吧!”
“笛子!你若是不听话,我、我……”
凤栾收回手上的内劲,黑着脸朝她走了过去。
“你如何?凤栾!我认识你十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你即便是取了我的阴阳笛那又如何,随意用别的乐器我照样能音杀,你阻止得了吗?”
风吟笛怒了,自己的功夫本就是至阴一脉的,她本身便是亦正亦邪,即若是真的走火入魔也不过是增了几分煞气罢了,对自己身体根本没有影响,她不知道为何凤栾如此纠结这件事情。
凤栾抿着唇并不说话,半晌,皱着的眉渐渐舒展开来,随即看向她道:“阻止不了我就陪你,我不能让你染上半分魔气,不能让你成为所谓的武林正道们追杀的对象。”
他一步步朝风吟笛靠近,面上又恢复了平静而脱俗的笑容,洁白如莲花初绽,风华无限!
风吟笛被他的话说的一愣,她根本不在自己是正是邪,只要能保护她在乎的人活的潇洒便好,世人的眼光她根本不在意。
恍惚间凤栾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直到菱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她才被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去。
一步踩在床榻边上的角上,朝角落里摔了下去,风吟笛干脆眼睛一闭,索性砸晕了算了,这几日凤栾不大正常的状态已经让她接受无能了。
“真笨!这么大的人连站都站不稳吗?”
他讥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腰部被一只大手搂住,堪堪站稳后,风吟笛挣扎着想逃开,不想他用身子堵在她面前,一手撑在墙壁上,身上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脸上。
“凤栾……我、有点饿了,不如先去用膳?”
风吟笛屏佐吸,小声地跟他商量着,他整个人都贴着自己,让自己连偏头都不能,她从未见过这般霸道极具侵略性的凤栾,心里有些打鼓。
“这个借口无效,半个时辰前你刚吃过,如今你还有时间想别的借口。”
凤栾微微勾起唇角,低头俯身靠近她,他从未正视过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哪怕是这几年刻意的躲着她的时候,他承认自己有时候害怕见到她,害怕她总是知道自己的心思,又或者是总是能左右自己的心情。
“你、你做什么?凤栾,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风吟笛紧张地伸手推了他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都是自己扑他,如今他难得主动一次,自己却紧张地不能呼吸了。
“笛子,你不将阴阳笛给我也行,不过也许你会后悔的。”
语毕根本不待她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吻上了她的,不同于从前她偷偷亲自己唇角然后跑开的稚嫩,而是郑重地、有些许霸道地、甚至并不太温柔地吻。
“唔——”
风吟笛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脸狐狸般狡黠的微笑让风吟笛完全懵了,脑子里“轰”的一下,所有的理智都溃不成军,先前一路上怨念不已的事情如今似乎也变得有些奇怪,她并没有再伸手推开他,只是任由他抱着吻着自己,想起了小时候凤栾躲着自己的原因。
“二师兄,笛子有事情跟你商量。”
女孩背着手甜甜的说着。
“笛子有什么事?”
凤栾蹲下身子看着低着头背着手的小丫头,自己在床上躺了一年,她每日都会过来跟自己聊天,虽然很多事情都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不过他还是很开心。
“你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
女孩子背后的手攥的紧紧地,其实她手上什么也没有,只是紧张罢了,大师兄说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想亲他,自己喜欢二师兄,所以要亲他,但是想到二师兄平日对谁都是温和有礼,心里便一暗。
“那我闭上了,说罢。”
凤栾伸手扶着她的肩,小师妹今日又要闹什么了,她每日都想着法儿的折腾自己,真是个孩子。
“吧唧”湿湿的软软的触感停留在凤栾的唇上,只有十岁的少年一下子惊呆了,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小师妹已经跑开了,只留下他自己愣在原地。
“在想什么不专心?”
腰上传来的力道将回忆中的风吟笛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一抬眼便看到凤栾皱着眉看着自己,满眼都是笑意。
“唔——你!”
她想控诉凤栾的恶行,却发现这些事情都是自己起的头,如今被他欺负了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又急又气的脸更红了几分。
“怎么,小师妹从五岁起就时常爬我的床,如今我不过是收点利息罢了,你怕了吗?”
凤栾笑得更加狡猾了,抱着风吟笛腰的手并没有松开,反倒是更紧了几分引得对方惊呼出声。
“啊!你、你……”
看见平日里谁都没有她嘴快的丫头如今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凤栾心里万分开心,这些年都是自己躲着她,害怕她又开玩笑捉弄自己,如今换他捉弄她了,见她又羞又恼的模样确实是十分有趣。
“笛子,你若是不敢睡,我让秋老板给你准备几坛好酒,都喝了你就敢了。”
凤栾挑着眉说道,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
这就是引火*的由来吗?从前风吟笛敢这么招惹凤栾就是因为他是谦谦君子,对自己从来都不会越雷池半步,可如今他们都不是孝子了,他突然这般风吟笛几乎被他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阴阳笛你自己保管着,不过若是你再用……后果你知道。”
凤栾低头朝她微肿的唇上亲了一口,放开她转身朝外面走去,只留下风吟笛一人靠在房间角落里发呆,凤栾一定是吃错药了!
甲板上风很大,虽然是南方难得的秋高气爽的天气,不过运河上卷起来的风还是让人感觉到寒凉。
“雪儿为何独自站在这里吹风?”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南宫墨雪转头微笑。
“凤栾,笛子呢?”
“她在房间里,你找她有事?”
凤栾站在她身边,看着前方广阔的江面,想着从前的许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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