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中的酸梅汤。
众人的眼睛都盯着南宫墨雪,却看到了她面前的被子里装的似乎是花茶,杯底还有残留的花瓣和粉紫的颜色,而风吟笛的面前则是酸梅汤……
洛画烟揉了下眉心,这下子完了,可怜的笛子又要落入魔爪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见众人都沉默着,云老夫人先开口问了,毕竟她也是女人,这种情况不用人说她也是知道的。
南宫墨雪咬了下牙索性心一横垂着头不语,任由众人的视线将她穿透,反正只要她不说他们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雪姐姐,祖母问你话呢?丽儿也奇怪为何雪姐姐的酸梅汤里没有糖,酸死我了。”云婉丽不满的抱怨道,一张苹果脸如今还纠结在一起,可爱的红扑扑的小脸上却透着笑意,南宫墨雪寻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惊悚的发现她分明在看夏侯懿!
“一定是青裳弄错了,青裳赶紧去换一壶来给丽姐儿。”南宫墨雪讪笑道,脸上掩不住的尴尬,为了笛子她忍!
“不必换了,放回她们身边去吧。”
一直跟夏侯懿聊天的凤栾突然冲青裳笑道,风吟笛一副见鬼的模样看向凤栾,却见他脸上仍旧是淡雅如墨的微笑,温暖的如同阳春仨月的春风,轻轻地飘散在每个人脸上。
青裳僵硬地抬着那壶千斤重的酸梅汤放回到了南宫墨雪和风吟笛之间的桌面上,众人再一看风吟笛面前与之配套的杯子都明白过来几分。
“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啊?”凤岚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将托盘递给了凤栾,挨着凤栾做了下来,而凤栾则是端着托盘走到风吟笛面前放下,一股熟悉的药味传到她鼻尖,让风吟笛几乎崩溃了。
因为这碗里的药是——安胎药。
“嫂子,我可是午膳都没用一直看着煮的,你趁热喝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凤岚笑着跟风吟笛说道。
他这些时日每日奔波在外就是为了能寻到合适的宅子和家具摆件,几乎跑遍了整个东辰,甚至还回了一趟景家,希望他这么卖命的干活能让未来的嫂子忘了他之前给她雾草和千年灵芝没有提醒她的事情,他不想被追杀……
凤岚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圣手医仙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然而还是有几分不悦,这些孩子竟然一个个都不高告诉他们?
“笛子,你还想瞒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圣手医仙瞪着风吟笛,风吟笛也回瞪着她,极为相似的两张脸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分毫不让。
“师傅,您别生气,我们没打算瞒着您的,原本是想今日跟大家说的,现在说也是一样的。”凤栾冲圣手医仙笑着,仔细地将药碗递到风吟笛面前,风吟笛满脸怨念的接过他递来的药,自己这会儿是该吃药了……
“是……何事?笛子病了吗?”苍无涯盯着风吟笛有些苍白的小脸,自家女儿似乎是瘦了许多,不过听她娘说这丫头自由喜欢甜食的,怎么冬日里会想着喝酸梅汤?
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对视一眼一脸无奈的摇头,自家师傅当真是个粗心的家伙,难怪当年师娘跑了他也不知道,后来自己有了女儿他也不知道……
“笛子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所以她让雪儿给她准备些酸的,不想却被小馋猫给叼了去,闹成这般了。”凤栾接过风吟笛手上的空碗放回托盘,又给她倒了一杯酸梅汤放下,将空药碗连着托盘递给了一旁站着的青裳。
“什么?笛子有身孕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半晌苍无涯终于扔出了这么几句,听得众人都嘴角抽搐,圣手医仙揉着眉心道:“一个月不知道是男是女……”
“我不舒服,我先回房,一会儿仪式的时候我再过来。”
风吟笛接受不了众人这般惊讶地神情,转身朝外走去,凤栾伸手止住南宫墨雪上前的脚步,自己跟了上去,取了自己的大氅在殿门转角处便将走在前面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唔——你做什么?”委屈地无以复加的风吟笛等他一眼,便挣扎着想要跳下来,“我不想见到你,我讨厌你!”
“乖乖别动,地上滑,你这么走回去我不放心。”凤栾紧了紧她身上的大氅,将自己大氅也裹紧,密不透风地将寒风挡在外面。
“我自己有腿。”风吟笛抗议,却换来凤栾更开心的微笑,毫无用处!
“我知道你有腿,我就是想抱你回去。”凤栾低头瞥了一眼风吟笛,浅灰色的眸子透着几分光亮,每一步走走的很慢很稳。
“凤栾!”风吟笛瞪着他,这个家伙就是只臭狐狸,再也不要相信他了,再也不要!
“嗯?我在。”头顶上传来愉悦温润的声音,脾气好的让风吟笛都不知道该骂他什么了,不!不对!他那样对待自己,如今还没过门就已经有了孩子,她今后的日子想必就是人间惨剧!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伤风化吗?你……”风吟笛咬了咬牙,恶狠狠地道:“暂时就这些,答!”
凤栾低头见她一脸愤恨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愉悦的道:“笛子,你可知道这几日我高兴得睡不着觉。”
风吟笛:“……”
他说他高兴得睡不着觉?这几日的事情?为何?
脚下传来积雪踩踏的声音,凤栾担心有积水的地面会踩滑,一直挑着积雪深的地方走,几乎快要没到膝盖的积雪踩在脚下留下一长串的樱,就像两个人这些年的恩怨纠葛,纷纷扰扰。
“我曾经以为你在我心里只是小师妹,我宠你惯你护你皆因为你是我的小师妹,于是我躲着你离开了。”凤栾仔细地盯着前面的路,手上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温热的呼吸吹在风吟笛脸上,让她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五年我四处流浪,想查找我生母的出身,想替母亲报仇,没有朋友没有知己,我的眼里只有病人,知道一年前我遇到雪儿的那一刻,我发现,我可以有温暖的生活,可以有朋友,我也一度以为自己喜欢她,亦或是爱上了她,可是当我发现大师兄和懿王对待她的感情同我不一样,她自己想必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也许我并不明白什么是爱,而雪儿只是知己。”
风吟笛抿着唇窝在凤栾怀里一言不发,两人已经穿过假山走到听风轩门外,冬日的听风轩早已经撤了阵法,凤栾抱着她朝自己的卧房走去,似乎脚下的雪还是一样的深。
“我以为想娶你是因为责任或者是想要保护你,可是我错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考虑过你对我而言究竟有多么特别和重要,其实那日你给我心悸药的时候我舔过,我知道里面有什么……”
风吟笛睁大了眼睛看向凤栾,突然颤抖着声音道:“骗子!”
“对,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忍受你离开我,不能忍受你想去赏梅宴,不能忍受你出现在别人的生命里,因为你一直都住在这里,从来不曾离开过,也没有人能替代。”
凤栾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两人已经进了内室,干燥舒适的环境让风吟笛有些犯困,凤栾将她放在火炉旁的软榻上,仔细地给她盖上厚实柔软的毯子,转身朝衣柜旁走去。
今日惊吓过度的风吟笛还在想他刚才说的话,转头便瞥见他自膝盖以下整个都湿透了的下身,沾着冰雪的白袍因为屋内温热的炭火烘烤瞬间化作水顺着靴子往下滴,心里突然痛了一下。
她原以为爱一个人要让他知道,需得亲口承认那才算是爱,可是她却忘记了这些日子凤栾对待自己的态度,他无时无刻都在对自己好,在师傅面前维护着自己,无论何时都关心自己,甚至纵容自己的任性,她以为凤栾心里没有她,就像凤栾以为自己想离开他一样……
“你、一会儿吃药。”风吟笛说完这几个字便闭上眼睛假寐,隐约听到凤栾“嗯”了一声,之后便竟然真的睡过去了。
前厅之中众人还在热闹的谈论着他们会生女儿还是儿子,孩子跟谁姓的事情,众人因为这个话题争论不休,最终被夏侯懿一语定音。
“若是生女儿便跟着笛子姓,生儿子便跟着凤栾姓,他们一定会答应的。”夏侯懿笑道,凤栾好歹是盟友,能帮就帮。
苍无涯点头,还是懿小子的话有道理!
南宫墨雪则是无奈的摇了下头,看样子如今懿跟凤栾是盟友了,处处帮着他,不过经过今日的事情,笛子不一定想逃婚了,况且逃不逃得掉也是个问题。
今日是腊八,按照年节习惯要吃的点心和喝粥,不过因为众人下午都在吃,因而晚膳的时辰也延后了一个时辰,并且因为笛子有了身孕,母亲说让她在晚膳时敬茶便可,不必弄那些虚的繁杂仪式。
黛影去听风轩叫凤栾和风吟笛的时候,风吟笛刚刚睡醒,发现自己躺在凤栾怀里,而他手上破天荒的没有拿着一本药典,只是看着自己。
“饿了吧?该去用膳了。”
风吟笛迷迷糊糊的被凤栾搀了起来,见他给自己穿外裳面上一热,“我自己穿。”
“你靠着再眯会儿吧,为了让你能吃的了晚膳,南宫夫人吩咐厨房将菜重新换了一遍呢。”他低着头仔细地给她穿外裳和鞋子,声音温柔带着微不可查的愉悦。
“嗯。”闻言她索性又靠回他怀里,低低地道:“一会儿别踩着那么深的积雪过去了,着凉了怎么办?”
凤栾取来一旁的大氅给她穿戴好,自己也穿上抱着她施展轻功过去了。
腊八一过年节就近了,这几日被逼急了的夏侯琳寻不到童男童女内力日渐衰弱下去,就连她无比强悍的自愈能力也渐渐的变得缓慢起来,身体慢慢地冷了起来,不想动弹困倦不已。
在夏侯琳房顶上盯梢的无影迅速地消失在雪白的屋顶上,百里连安府上却已经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如何诱捕夏侯琳了。
当时如今皇上对辰妃的宠爱,并且连皇贵妃同辰妃沆瀣一气的情况而言,想要让皇上直接治她的罪并不容易,除非让他亲眼见到自己的女儿是如何的十恶不赦,因此这事情才会一拖再拖到了现在。
连续这半个月,每到晚上荣国公主府上只要有人外出,必然被人屠杀,夏侯琳没有自己的心腹,一开始寻找她的黑巫早已被诛杀殆尽,夏侯淳如今自身难保自然不会想起她这个皇妹来,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百里连安计算着整个时辰和可能出现的意外巧合,洛出尘则是大方地给了他一百名影卫供他差遣,顺道儿保护他们的安全。
新月缓缓升上树梢,在懿王府内呆了一段时间的那些孩子都愿意以身作饵诱捕夏侯琳,百里连安好不容易跟洛出尘要到了一个可靠的暗桩,以他的名义给夏侯琳送信准备让夏侯云天看看。
每年的腊八夏侯云天都要亲自出京陵城一趟,到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京陵皇族陵寝祭拜他的生母,今日自然也不例外,由于今年的暴雪导致行路漫漫,好在荣国公主府在北城,是夏侯云天回宫的必经之路,这样一来百里连安想要沿着出戏自然也就容易得多了。
荣国公主府侧门处的街角,一两通体乌黑的马车停在那儿,在夜色的阴影中毫不起眼,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马车顶上,吹了三声短哨——来了!
一声短哨回应后,马车顶上的黑影迅速隐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片静谧。
街道转角的大道上,一辆华贵却低调的马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而此时将食物送进公主府内的人也正好从公主府出来。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窈窕女子突然从华贵的马车旁掠过,后面隐着的无数禁卫军尽数涌出,迅速地追着黑衣女子离去。
“保护好皇上,护驾!”
福泉尖细的嗓音响起,街角处传来明显的打斗声,而后便是黑衣女子逃进了荣国公主府中,禁军和街角的京畿卫衙门的侍卫们聚在了一起。
“刺客抓到了吗?”夏侯云天忍着愠怒朝马车外问道,他竟然在北城遇到了刺客?
“回皇上,刺客手腕上受伤,背上背着一个会动的黑色包裹逃进了荣国公主府中,看身形是名女子,京畿卫徐大人说是百里大人让他们前来捉拿抓孝儿的疑犯的,您看……”禁军首领恭敬地答道,荣国公主可不是他们能随便的搜的,京畿卫的人就跟家不敢搜了,不过此刻惊动了皇上,只怕是要搜上一搜的。
“搜!朕也去看看!”夏侯云天一听刺客进了公主府,心下担忧不已,琳儿平日里贪玩,不好好的学功夫若是遇刺了怎么办?
华贵的马车往前一拐停在了荣国公主府的门外,而此时洛出尘的影卫扮做的京畿卫侍卫们已经追进了夏侯琳的卧房。
几个被吓坏了的孩子惊声尖叫着,为首的无影已经一剑刺向了夏侯琳的手腕,鲜顿时血淋漓。
影卫尽数用尽夏侯琳的卧房,公主府中的下人和侍卫赶到之时,却被禁军拦住,看不到夏侯琳院中的景象,无影将夏侯琳双手手筋挑断,随后从这几日他看到的机关中将夏侯琳练功的巨鼎也一并取了出来。
禁卫军恭敬地打开荣国公主府的大门,夏侯云天抬步朝里走去,身后跟着双眉紧锁的百里连安和寒澈,夏侯云天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迅速,生怕自己去晚了,最疼爱的女儿便会受到伤害。
“皇上,林统领带人进去了,公主不会有危险的,请陛下宽心。”百里连安劝慰道。
夏侯云天闻言脚步也慢了下来,林统领曾经在北疆做过副统领,骁勇善战功夫极好,有他在琳儿想必不会有什么事,寒澈则是警惕的护在夏侯云天身旁往前走着,全神戒备的模样。
短短的路途三人走了一刻钟才到,而一早进来的无影等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京畿卫的徐大人带着一众官兵和禁卫军。
寝殿之中,废双手的夏侯琳被被点了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触目惊心的鲜血蜿蜒在墨玉的地面上,散发出一室血腥,而受惊的孩子们则是呆在大殿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起。
夏侯云天踏入大殿之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失踪的孩子在夏侯琳的大殿之中被发现,并且那张染满鲜血的白玉台已经说明了一切。
转身离去的夏侯云天将免死金牌放在了百里连安的手中,夏侯懿彻底绝望了,喉咙中近乎疯狂地发出呵呵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而百里连安直接让京畿卫的人将她押进了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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