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周济民出发去找领导了,那肯定是去单位了。
文津街虽然不远,但骑车也需要十几二十分钟才行。
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周家等着周济民回来呢。
吕千祥闻言,只好让小谢留下来,他自己开车去找周济民。
小谢是司机也是警卫员,比吕千祥这位文职人员更能保护好领导。
虽然周家很安全,毕竟几条大狗可不是装样子的,而是货真价实的凶犬。
但,领导的保护工作,还得是小谢才行。
吕千祥开着车,没在路上遇到周济民,询问门口站岗的士兵才知道后者已经回去了。
半小时后,回到南剪子胡同,才刚巧碰到了周济民。
一番唏嘘是免不了的,谁叫两人奔波大半天,都是无用功呢?
走进院子,里面传来老林爽朗的笑声,还有小家伙们的尖叫声。
然后周济民和吕千祥两人便看到老林跟小屁孩们玩老鹰捉小鸡呢,玩得很是投入。
这一幕让两人都憋着笑,太令人惊讶了。
特别是吕千祥,上次见领导如此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
想不起来了!
领导跟他自己的孙儿都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呢,更别说和其他孩子了。
玩闹着,老林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周济民和吕千祥,顿时没好气道:
“很好看是吧?你们也过来,当小鸡,今天我这只老鹰说什么也要把你们这些小鸡全逮着。”
他的豪言壮志,却被周清怡毫不留情地拆穿了:
“林爷爷你说谎,你刚才都没抓到我和弟弟,嘻嘻,我爸爸肯定更厉害,你抓不到。”
哈哈!
大家都没忍住,周济民更是第一个笑了出来。
老林憋着一张老脸,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耍小孩脾气,说不玩了。
然鹅周清娴她们却不乐意了,玩得正起劲呢,怎么可以不玩呢?
刚巧,门口的小金鱼她们回来了,邢安瑶和孟子桐也在。
得,一群小丫头来到院子,顿时更加热闹了。
也因为如此,小家伙们在放过老林,跟小金鱼她们玩耍去了。
书房里,老林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臭小子,已经让你休息了大半个月,是不是赶紧给我滚回沙漠去了?”
“领导大爷,您这态度和语气可不太好啊,小心虎骨酒酿不好,得重来啊。”
一听两人争锋相对的话,旁边的吕千祥暗道不好。
见面就互掐,干嘛呢这是?
以前明明还维持表面和谐呢,咋现在发展成这样了呢?
为啥这样?
还不简单,那是因为周济民还在为小晴的事而生气呢,而老林则是认为前者小题大做,没有肚量,所以他也生气。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却又不得不互相依赖。
周济民是没想着彻底惹怒领导,跟领导反面,没这个必要,毕竟他家在京城呢,他也没想过要离开。
老林则是看重周济民的脑瓜子,以及虎骨酒的药方等,加上爱惜人才,可实在受不了对方的臭脾气,加上他自己也是这个臭脾气。
都是臭脾气,互相顶牛的话,可不就是眼前这种状态嘛。
“哼,你敢?那可是百年人参等珍贵药材,你不心疼?”
“我怕什么?反正有人买单,再说了,这个可怪不了我,又不是我的错。”
又是一番争执过后,在吕千祥哀求的表情中,老林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毕竟办正事要紧。
其他领导催促得紧,惹恼了周济民,老林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居然还是被周济民这个臭小子拿捏了,老林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但办正事的时候,还是要有办正事的态度。
虎骨酒已经酿制好了,但还需要沉淀,没办法马上就拿去用。
现在拿走的话,只会前功尽弃。
而且刚酿制出来的虎骨酒,太刺激了,就算胃口再好的人,也喝不了。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虎骨酒,就是带着刺的毒药。
必须经过时间的挥发沉淀,才可以饮用。
老林听完周济民的述说之后,一张脸阴沉如水:咋就是毒药了呢?
周济民耸耸肩,没有作更多的解释,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爱信不信。
“那你一直都不能离开了?”
“离开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但不能太久。”
“就不能告诉其他人,让其他人来代劳吗?”
“可以啊,但无法保证虎骨酒的质量。”
“………”
说了跟没说一样,老林表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两天我需要去一趟乡下,把小晴带回京城来,领导,通信文书呢?”
“小吕,给他。”老林哼了一声,“把小晴带回来后,你就给我回沙漠吧,别老是呆在京城了,沙漠项目要是延迟了,我唯你是问。”
“切,我又不是项目领导,问我干嘛?”周济民满脸无所谓,接着又道:
“再说了,计算机到明年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保证让领导们看到,什么叫火箭的速度。”
“大话先别说那么早,要不然,到时候被打脸了,我可不会替你兜着。”
周济民却突然往前,靠近了几分,盯着老林道:
“领导,要不我们打个赌,我敢保证明年年初,最迟三月份之前,把计算机研发出来,让科研项目加快。”
“只要我能做到这一点,领导,我们就赌一台彩电,怎么样?”
此话一出,老林瞪大双眼,“你想干嘛?我家里都没有彩电,你还想薅我的羊毛?你自己工资那么高,还盯着我这三瓜两枣?”
身为周济民的领导,老林怎么可能不清楚周济民的工资呢?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如此防备。
再说了,彩电啊,京城没多少家有彩电的,想从他这里薅羊毛?
想得美!
“领导你真没意思,就打个赌嘛,万一你赢了呢?”
“放屁,我才不和你赌呢,我又不需要彩电。”
“那换点别的?”
老林摇头,不管周济民怎么说,都不肯答应下来。
这事不算怎么说,都是他吃亏,因为主动权在周济民手里。
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事,他不参与。
“走了,虎骨酒记得准时交上来。”
以龟速行驶的火车上,绿色的植被渐渐消失,换上了金黄色的沙漠。
远方的天空,突然黄沙漫天飞舞,笼罩了半边天。
火车上的众人都惊呼了起来。
“怎么这么倒霉?又碰到沙尘暴了,唉!”
“希望它快点离开吧!”
“哇,妈妈,好大的乌云呀。”
“西北的环境是越来越差了,水土流失严重啊!”
车厢里,静静看书的周济民,扫了一眼窗外,便继续看书了。
大惊小怪!
对于西北地区的沙尘暴,他已经见惯不怪了。
从京城出发,再次前往大西北,这次当然不是回沙漠,而是前往牧场。
此时的他,已经在火车上待了三天。
这个年代,让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交通工具了。
压根儿没法选择,太慢了。
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每次出行都是下铺,并且这次的这一节车厢,人员素质都比较高。
同为下铺,对面是一对母女,小女孩挺可爱的,跟他女儿差不多。
“大叔,你在看什么书呀?”
看完外面的沙尘暴,小女孩又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济民。
“大叔在看大书呀,你想看吗?”
“啊?”
小女孩呆了呆,很萌萌哒,脑子估计都缠在一起了,也没整明白大叔和怎么看大叔的?
她妈妈也是噗呲笑了一下。
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小笨蛋,大叔在逗你玩呢。”
“妈妈你不要摸我的脑袋了。”小女孩不满地都囔:
“爷爷说了,孩子的脑袋摸多了,就不聪明了。”
“我是最聪明的小花菜,我才不是小笨蛋呢。”
瞅她可可爱爱的样子,周济民笑了笑。
“你的外号是小花菜吗?”
“对呀,大叔你外号是什么呀?”
“我有很多外号哦,你问哪一个?”
小姑娘顿时吃惊道,“大叔你有多少个外号呀?为什么你有那么多外号呢?”
“我数一数哈。”周济民还装模作样地扳着指头数了起来。
一边数一边念叨:
“旺财,额不对,这是我家的狗。”
“傻根,也不对,这是胡同口的那谁…”
“二麻子,哎呀,这不是我的外号呀……”
他这么念叨,逗得小姑娘哈哈大笑。
“大叔你真笨,你怎么记的都是别人的外号呀?”
她妈妈顿时喊了一句没礼貌,还跟周济民道歉。
后者罢手表示没关系,还笑着说他也有两个女儿,都是这样调皮捣蛋的,我都习惯了。
从上车开始,从第一次交谈中得知周济民如此年轻却有了两个女儿的事,小花菜她妈妈都很惊讶。
中铺上铺的人,都只是听着,并不参与下铺的聊天。
旅途漫漫,因为有了小花菜的存在,算是缓解了周济民对女儿的思念。
又是一天过去了。
小花菜母女到站了,小花菜是去看她爸爸的。
这一站,周济民清楚,其实就是沙漠项目。
之前聊天就知道,小花菜的父亲是当兵的,应该是一位干部。
“大叔,你要记得给我写信哦,回到京城后,我还要去找你和你女儿玩。”
“好,你要乖乖听你爸妈的话,按时长大,好不好?”
“好,大叔再见。”
“再见。”
辞别了小花菜,接下来的旅程,多少有些无聊了。
一天后,他也到目的地了。
西北小县城,走出火车站后,周济民一阵恍忽,这地方是真心落后啊。
摇摇头,他提着行李,准备去打听牧场的位置。
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撞了过来,手里的包掉了下来。
人也往前面倒去。
不过他的反应还算迅勐,倾倒前,伸出双手拉住了靠近自己的那人。
然后借势站住了。
对方连说对不起,充满西北口音的方言,他多少能听明白。
然鹅,手里的包却被人拿走了。
一扫四周,只见几米开外,一个少年人,正慌忙向外逃窜。
少年双手提着的包裹,正是周济民的行李。
四周,全是漠视的目光。
显然,对于外来人,这些本地人压根儿没什么同情心。
他瞬间便笑了,小毛贼也敢打老子的主意?
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一个甩手仍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很快就命中了少年的小腿。
只听到一声惨叫。
然后大家便看到少年鲜血直流,倒在血泊中。
漠视着这一切的众人,微微有些惊讶,可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周济民看了看刚才撞自己的这人,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冷冷一笑。
初来乍到,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看来此行简单不了呀。
撞人的这人知道是遇到狠茬儿了,不仅没有害怕收敛,反而还张口大骂,直接来了个贼喊捉贼。
手上稍微用力,撞人的这个家伙,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龇牙咧嘴地痛呼了起来。
“抢我的包还敢这么嚣张?两人配合得很默契嘛,看来没少干这事吧?”
笑着说了一句,周济民拎着对方,来到了少年旁边。
此时的少年,还在捂住最的大腿痛得冷汗直流,地上已经溢出了不少鲜血。
“看样子,这是?
?动脉破了呀,别捂住了,再流十多分钟的血,就等着休克吧。”
“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抢我的包?活该!”
说罢,周济民松开大手,提起自己的包裹,准备走人。
谁知道,刚走没几步,几名穿着补丁退役军服的人就出现了。
几人直接拦住了周济民的去路,二话不说就想扣押他。
“等下,你们什么意思?抢劫我的是他们两人,要抓也应该是抓他们吧?拦着我是想干嘛啊?”
虽然他说清楚了事情,可对方压根儿不听他废话,直接三下五除二,把他给绑了。
吆喝,一看这一幕,周济民也不慌了,就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直到,几人将他绑好之后,还去搀扶受伤的少年两人,周济民才明白什么情况。
尼玛,这特喵的就是一个团伙的呀。
得嘞,既然这样,那就干死你们丫的。
反手将捆在手上的绳子解开,周济民两拳出去,比刚才更狠更快的速度,解决了几人。
“你们这地方的民风真彪悍,行吧,今天我就为民除害一回吧。”
拎起大包,他直接把这几人全都绑在一起,把他们弄去附近的派出所。
这几人自然不愿意去,但在周济民的武力胁迫下,不得不走。
令周济民十分无语的是,当他询问其他人,派出所该怎么走的时候,当地人居然全躲开了。
完全害怕跟他接触一样。
如此一幕,令周济民更加恼火。
原本以为这个年代,应该是路不拾遗,热心肠的人居多。
可出过几次门后,才知道,很多事情不能以偏概全,被一叶障目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怀着最大的善意。
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事,真让他生气了。
恐怕这座小县城能有今天,也是拜这些人的漠视所赐。
没办法之下,他只好冲少年这群人喊了一句,让他们带队去派出所,否则就把他们的腿全打断,然后他满县城拉着他们去找派出所。
一听这句狠话,这些人也不敢耽搁,直接在前面带路了。
带路党,就是这么来的。
城东派出所,所长和公安们都吃惊地看着周济民和少年一群人。
此时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少年的腿已经被绑住了,血是暂时止住了,但伤势挺严重的,以后估计会落下个残疾什么的吧。
周济民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了,并且把工作证明、通行文书和介绍信等都拿了出来。
所长他们都被惊讶到了,一个如此年轻的北大老师?
跑着山沟沟里来找妹妹?
这事咋听着那么玄乎呢?
可那些公章啥的,都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甚至很多人压根儿就没见过。
只不过嘛,县城里也有去过京城的能人,所以请过来辨认一下就可以了。
没让周济民等很久,一个小领导走进了派出所。
看了看周济民的证件,那确实是真的,这个假不了。
事情到这里总算告一段落了。
走出派出所,周济民拎着包坐上了前往乡下农场场部的马车。
这个年代,还没有汽车,只有马车通行于县城和农场之间。
其实,县城里的农场,并不是单纯的农场。
而是农林牧相结合的地方,管理着一大片区域呢。
赶马车的是一位老人,老驴拉着周济民和几个牧马人,一起前往场部。
许是周济民的样貌和气场关系,老人和牧马人都对他相当好奇,一路上聊了不少。
没少坐马车的周济民,对这些朴素的牧马人也有些好奇,询问了不少关于牧场的信息。
就这么聊了一路,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来到场部的时候,此刻已经天黑了。
今天是没有办法直接回到山上的牧场了,只能在场部过夜,然后才能第二天前往牧场。
场部办公室,董副主任对于周济民的到来显得十分诧异。
“同志,你是来我们农场找妹妹的?”
上个月,场部这边确实接收了一批从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
人员调配都已经安排好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来了个找事的。
麻烦大了。
给扣个手续不全的帽子,把人给打发了?
那不能够,先看看什么情况。
当领导的,最怕麻烦,事情还没搞清楚,那就先等等。
周济民说的很清楚,而且他有上面的文件。
董副主任一听,便让人把资料拿来。
很快,翻看完资料之后,董副主任又跟周济民确认了一遍。
等再三确认清楚,真的只是来找妹妹的,董副主任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安排人带周济民先住下,等第二天再去牧场找人。
清早,太阳刚从杨树林的梢上冒头,银白色的露珠还在草地上闪闪发光。
生物钟准时把自己叫醒的周济民,洗漱过好就蹲在门口,看场部的景色。
昨儿晚上到的时候,连美丽的黄昏都没瞧见。
现在倒是欣赏到了美丽的清晨美景。
场部的草地不大,远不如山上的牧场来得壮阔,这是不远处,正在洗漱的牧马人他们说的话。
这年代的人,很少有睡懒觉的。
这会儿也才刚天亮没多久而已,但整个场部已经有不少人起床了。
不远处,有不少马儿的鸣叫,还有骡子、驴等叫喊声。
牲畜多,是这个地方的特点。
视野更好的地方,那便是黄土高原的农场,绿色的和黄色的田野,开阔而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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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周济民不是很喜欢这里。
沙尘暴会影响到这里,但这还不是最恶劣的环境。
降雨量少才是这个地方最可怕的,干旱是常态。
十年九旱那是常有的事儿,甚至当地还有一碗油换不了一碗水的说法。
“县城西边那儿,每家每户都有水窖,一家人全靠这水窖过活,外人进了村,讨水喝,那是不可能的事.....”
听着昨天拉马车的老人说的话,周济民也是满脸惊奇。
见他的神色,老人说话的欲望也更强烈,还分享了当地人是如何制作水窖的故事。
当地人喝水困难这件事,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了,可不是近几年才有的事。
水窖的制作过程繁复,一般要三五个人一起合作,并且持续十天才有,才能完工。
“有机会,应该去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的水窖。”
周济民感慨万千,有时候,必须佩服古人的生存智慧。
不管外面的自然环境多么恶劣,我们的祖先都能克服重重困难,在这片土地上顽强地生存着。
“哈哈,你要是待时间长了,到可以去看看。”
有个牧马人哈哈大笑,却来了句但是。
“我们等下要去的是东边的祁连山,那里是大草原,有一块沼泽地呢,我们经常就在那边放牧,可好玩了.....”
屁的好玩。
偶尔来一次‘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那叫潇洒。
但一直待在牧场,天天干着日复一日的活,这叫折磨。
“郭扁子,那是你觉得好玩,我可不觉得好玩。”
突然,有个年轻点的牧马人吐槽了一句,郭扁子尴尬一笑,没有继续说话了。
而此刻的周济民却突然愣住了,为毛他总感觉这名字,是如此的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