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爸。”
“在干嘛?”
“没干嘛?”
“你什么时候回来?”
“啊?”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什么意思?”安岸被安爸爸突如其来的问题问蒙了。
“这么久都不回家也不跟我联系,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吗?”
“我怎么没跟你联系了?不是有时候还发消息的吗?”
“一个电话都没有,你还当我是你爸吗?”
安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找我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安岸叹了口气,显然他爸爸并没有要饶过她的意思。
再生突然走进来,用唇语问她,谁啊?
我爸。安岸也用唇语。
再生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这两天赶紧收拾东西回来。”
“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不是辞职了吗?我这边都给你找好工作了,你过来可以直接上班。”
“你怎么知道我辞职了?”
“你妈说的啊?我怎么知道?”
“我不回去。”
“怎么不回?我跟人家老板都说好了,你下礼拜就可以上班。”
安岸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么久都没有见面了,一打电话就是一副命令她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
“我回去干什么?我在这里好好的啊?”安岸很想告诉她爸爸她很快要结婚了,但是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因为结婚的事情她知道她爸爸一直都很反对。
“待在那个小地方你能有出息吗?这么大的城市你不来,这里有你的家,你不回家干什么?”
安岸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你别想嫁给那个臭小子啊,我跟您说,你要是敢结婚我回去找你算账。”
“你能好好说话吗?”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
“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
“怎么?是不是要叫人家爸妈了,所以就觉得我这个爸爸差劲了啊?”
“你在说什么呢?”安岸被他爸爸的话激怒了,他的语气里是那么的不屑一顾,让安岸觉得气愤。
“反正你给我买机票马上回来!”
“你说回去就回去啊?”安岸提高了声音。
“你敢不回来你试试。”
“我就不回去!”
她爸爸一听也恼了,挂了电话。
安岸咬紧牙关,憋了一口气,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疼,胸口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闷得慌。
“没事吧?”再生问。
“就是个神经病!”安岸抱怨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人进了卫生间,然后就开始泪如雨下。
再生发现了她的异样,也跟着进去了。
“没事吧?你不要跟他计较,别理他。”再生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反正他也管不到你。”
安岸没有说话,身体还是微微抽搐,再生便上前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泪水顺着安岸的脸颊一直流到再生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没事了,难受就哭出来!”
到底有多难受呢?虽然再生是那么说的,但是那种难受大概也只有安岸明白,她不只是为自己难过,更为她爸爸感到难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爸爸这两个字竟然变成了一种心病,只要一提起,心里就会觉得隐隐的疼,而且闷得让人几乎踹不过气了,所以她每次只能有意识地回避。
她多希望她能有一个正常的爸爸,她早就没有把他当做是一个普通人来看了,因为特殊,所以她才可以原谅。她太需要原谅了,原谅才是放过自己,她一直这么相信。
每次被他痛骂之后,她一开始都是愤怒的,就像一个被抓伤了的小野兽,挣扎着愤恨着,嘶吼着。但是渐渐的,这种愤怒会运化成一种悲伤,是那种很轻很轻但是却让人觉得很沉闷很无助的悲伤,在心底很深的位置绽放出来,几乎要淹没她全部的世界。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为什么要这样对身边的人,为什么要把她推得这么远。
这种关系遥远而陌生,但是一旦有交集却又会热烈起来,热烈到彼此撕咬,直至让对方觉得窒息。她想,这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缘分吧?血缘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无奈的一种缘分。
安岸不再像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那样放任自己哭了,她只会哭一小会儿,然后挣脱开再生的怀抱,用清水给自己洗把脸,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呼出了,然后就雨过天晴。
“你帮我把那些快递拆开吧,我今天下午要做好的。”安岸说。
“别弄了吧,今天就休息好了,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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