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的台檐下,少年已经捂着胸口气息微弱,可潜意识告诉他,台上那个美人儿,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一众不可思议的眼神,嗤笑了一声,复又固执的看向黄袍男子,铿锵道:“我势必不会让你带她走!”
“哼,就你?”卵玉白轻哼一声,原本准备踏上台阶的脚步突然收了回去,反倒转身朝着那名少年的方向走去,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咳咳……”
卵玉白见侍卫的剑马上就要结束面前的少年,明声示意他暂缓,随后缓缓道:“我从前没见过你……”
“没见过你大爷不是很正常!”陈三愿开黄腔就来,完全不顾处境。
“那……就杀了吧!”卵玉白轻飘飘的说道。
卵玉白这句话,是对刚刚紧急收刀的那侍卫说的,于此同时,他眼神里并未添进去半分的恼怒,说起话来,倒有点玩笑话的意思,所以勤白并没有立即动作,而是僵在原地,用心思索。
前阵子,他刚刚因为读错了主子的玩笑话,被罚了半个月俸禄,还……还去青楼驻守了许久,想到此,满脸端正严肃的勤白,突然打了个哆嗦。
那白色铠甲侍卫,剑在手,却犹犹豫豫试探性的伸向地上的少年,陈三愿看出了他的犹豫,在最后一刻,用手辖制住了要取他性命的剑梢。
“你为什么非她不可?”陈三愿阴着眼眸问道。
卵玉白觉得好笑,“这话我倒要问你才对,你为什么非她不可?难道……”
说到此,那黄袍男子却突然止住了询问,反倒转身朝着之前叫圆轮的那个走爷方向,全程冷着脸的朝走爷旁边的那个锁笼走去。
陈三愿原先瞥过一眼那筐奴隶,说起来还有些新奇,那后来被圆轮搬上来的奴隶,似乎全是绿眸女子。绿眸,倒像是苑国人,想来应该是中途被贩卖到此地。
等等,难道他想要的人不是那绝色美人儿?
陈三愿一拍脑袋,惊觉自己是个蠢蛋!
只见黄袍男子走到那座满是绿眸女子的锁笼前,俯身蹲了下来。那靠边脚有一娇小女子,抱着腿,整个脑袋缩在胳膊里,惊觉身边有人来的时候,才从胳膊里探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绿眸,但立马,她眼里的惊恐变成了惊喜,似乎等到了她一直想要等的人。
卵玉白神情复杂,也许是因为刚刚那少年的一句话,他此刻,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喜,而是突然伸手扼住了那娇小女子的下巴,声音凌厉道:“为什么要逃?”
薄月没料到数月苦盼等来的是如此的冷漠质问,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心如死灰,再加上对面前之人的忌惮,让她愈显出一种悲壮。
她没有回话,卵玉白手下的力道更加的重了,将她整个人都逼着贴到了笼壁上,薄月用力的想要掰开缚住自己的手腕,可卵玉白却纹丝不动。
她只得喘-息道:“你弄疼我了。”
听此,卵玉白似乎缓过一些神智,慢慢松开了手腕,但他既没有接着质问,也没有开始嘘寒问暖,而是转身走下了广场,径直走回了自己的轿子,在路过和陈三愿僵持的勤白时,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带回来!”,然后扬长而去。
一切都尽在掌握,只是他没料到的是,黄袍男子的那声“带回来!”,不只是带那名娇小的绿眸女子。
陈三愿从人群中被押挟走的时候,朝马车上那副悠闲弄拐的“菩萨”使了无数个眼神,都没有顺利传达“救自己”的讯息,他只得叹一口气,认命的跟着那群士兵走了。
同样是“带回来”,那名绿眸女子跟自己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陈三愿一路看着,看着那绿眸女子被请上轿子,自己则被吩咐跟着马车走,心里极其不痛快。
要水就给白眼,要吃的就给刀,可车上,却一批又一批的好吃好喝送上去,他都怕给轿子塞满了,压塌了。
他趁人不注意,悄悄用被绑住的两只手笨拙的撩开轿子侧帘,放眼望去全是山珍海味,和……一动不动的女子。
真是暴殄天物!
他突然朝天喝了一声,那群好好走路的侍卫,便也停下来看他耍什么花招,趁着这个空挡,陈三愿赶紧窜上那载着女子的轿子,二话不说,躺在了地上,以一种近乎贴地的姿势,防止自己被拖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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