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全,用矫诏,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后成功坐上皇位。假的,有时候比真的更好用。”
“九州大地真有这样的英雄?以前可未曾听过。”王白石本业是书生,号称读过天下经典,竟是没听说这样的典故。
卵玉白笑笑,“我当时也是这样对那朋友说的。”
“所以呢?”
卵玉白木然了片刻,似乎回想起了某一个瞬间,道:“他告诉我……”
他突然想起记忆里一个铿锵有力的身影,对着他说话。
“时间河流长到任何人穷其一生都没办法全数了解过往,若干年前的英雄,也许折戟为一盘散沙,人们只在坊间戏谑他如何醉酒当歌,而上阵杀敌只会被安排在那些胜利者身上。你知道吗?天鸟国再强大,也许有一天,也会变成一座偏安一隅的小城,那时候,没有敌我,没有战争,你相信吗?”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位英雄到底是哪朝的皇帝呢?”
“所以你信吗?没有战争。”
被问的人认真想了想,坚决道:“我不信!”
“那就没有那样的英雄,一切都是我瞎编的。”说话的人笑了笑。
被问的那个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
想到这里,卵玉白才回过神来,对着王白石缓缓道:“是谁不重要了,但是假的,有时候确实比真的更好用。”
“那跟判官哭魂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你先帮我找一条水龙来,剩下的,我来安排。”
“水龙?”王白石喃喃自语后正欲再问时,面前的人却突然没了踪影,再一看,中正堂的大门已经被一个身影打开。
一瞬间,等候数日要讨说法的群众蜂拥而入,挤在中正堂的门口。
“诸位——肃静——请听我说——”
一只大手挥在空中,对着那群闹哄哄的起事者道。
底下有人叫喊:“中正堂不做公道事,我们而今便要取缔他!”
众人附和:“是啊!取缔中正堂!取缔中正堂!取缔中正堂!”
卵玉白镇定的抬手示意道:“诸位先听我说——”
“明儿,是中正堂的大日子,你们勿要在堂前闹事,以免触犯神明,降罪山南。”
众人疑惑,接二连三问道:“中正堂还能有何大事?”
“是啊!封爵先生还请明示,勿要遮遮掩掩!”
“这……”卵玉白故作为难状,艰难道:“这还要看判官的意思,我可不敢擅自做主!”
他抬眼看向一旁一脸懵逼的王白石,对方回以苦笑。
在所有人面前,卵玉白似乎得了授意般,忽而又转回大家面前,郑重道:“既然小判官允以,那我便告诉大家吧!”
“诸位——明日午时,中正堂将在新府举行请神龙仪式,还望诸位赏脸去看!”
话音刚落,群众便开始议论纷纷。
“请神龙?难道是黑龙初定?”
“初定大神不是早就……”
“对啊,你还想诓骗我们不成?”
……
“诸位稍安毋躁——我告诉大家,这中正堂,已经查出神龙真相,明日便可替天行道,复生神龙!”
卵玉白这一说完,身后王白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一说完,卵玉白便吩咐门堂关门,堵住还欲提问的民众。
下面的百姓虽满是怀疑,但说着说着,也三三两两散去了。
中正堂一时回归少有的宁静。
王白石随着卵玉白的步伐,走回厅堂,根本无暇坐定,焦急问道:“封爵先生这是做什么?”
“你把水龙找来便可。”
王白石更急了,“水龙可跟黑龙初定差远了,这可骗不了山南的百姓!”
这说的水龙,本是一种山南惯有的食用泥鳅,因其全身透明,在泉水中无法轻易用肉眼察觉,便起名水龙。
单说这水龙,身长不过半尺,和畅游神天的神龙,岂止是天差地别!
“你勿要急躁,当日你用这哭魂法,还魂水龙便可,其他的,我自会安排。”
“可这……”
王白石还欲再说,卵玉白却先摆摆手,反问道:“判官哭魂之事全山南皆不知吗?”
王白石犹豫道:“也不是,年长的也曾见识过当年我师父为诗仙哭魂。”
卵玉白突然疑惑,王白石便赶紧解释道:“封爵先生不知很正常,当年哭魂一事是李亲王代为主办,能参与的人很少。”
“哦,难怪。”
卵玉白又接着说:“那你便放出消息,要收哭魂弟子,山南便会知道判官一代有哭魂的本事。”
“可我不急着收弟子啊,我还要找碧……”
“你缺。消息你要放,人你可以不收。”卵玉白解释道,“既然有人知晓,那么这个消息不会被人怀疑。”
“可是……”
“还可是什么?”卵玉白看着他。
“你刚刚说在新府请神龙,那可是李亲王的地盘!”
卵玉白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他设好的祭台听说还留着,不正好?”
王白石哑然,“可他不就想我……又怎么会帮我?”
卵玉白会心一笑,道:“放心吧,他不会在明面上搞事情的。”
“这会儿,咱们要请神龙的消息早就已经到了新府,说不定,他正要派人来你呢!”
王白石惊讶道:“这怎么会?他,当真?”
“你可不要小瞧了咱们这位小九王,他可是做表面功夫的大人物,你难道忘了他怎样在山南立脚的?他会放过这种机会?”
“这我当然知……”王白石眼神突然变得黯淡,喃喃道:“若不是他,当年中正堂也不会没落。”
“啪!”
一声脆响,卵玉白抬眼望过去,王白石的脸上顿现一片红印,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口中喃喃道:“我真是该死,当初竟然不顾家族耻辱,相信他的话!”
卵玉白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忽然想起当初被他绑上祭台的那一位还不知所踪,心里顿时不好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