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深重的声音,如利刃砍在峭壁之上,一路裂石断崖,碎石滚落,导致了人们的巨大的震惊,私语声更是声声入耳。
“看到没,那便是卢夫人与先头的丈夫所生的儿子!”
“真得吗?”
“真得不能再真了!前几日,我隔壁的王大婶正好在寒山寺听禅,可是亲耳听到卢夫人这样说的。”
“是的,我也听说了!”
“天哪,这————这————”
“这相貌——,方方正正,倒是跟那死去的戴伟业一模一样啊!”
“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僧人有些面善眼熟呢?”
“说到戴伟业,当年他可真是死得冤啊!”
“可不是呢?好不容易挣下了一份偌大的家业,却白白地便宜地了别人!”
“嘘——,别说了,别说了——”
卢正生脸色难看之极。他铁青着脸,看着那身形伟岸的青年,大踏步来到正厅之中,从怀中掏出两份纸张。一张,他递给了上首的卢老夫人,一张他递给了观礼台上的县令大人。
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解。这祝寿送礼给老寿星可以理解,但还送一份给县令大人,着实有些古怪。而且,瞧那纸张,既非字画,也非银票,但显然分量不轻,老太君和县令大人,几乎在同时脸色双双大变。
“我,戴树儿,戴伟业之子,岐山郡临河县人士,现状告卢大善人——卢正生。我告他犯有四重罪。其罪一:背信弃义罪。十八年前,他不顾结义之情,同袍之义,将其兄长行踪出卖给山中贼人。其罪二:杀人罪。他勾结匪首雷老虎,在飞鹰涧设下重重埋伏,指使他杀掉自己的结义兄长戴伟业。其罪三:奸淫罪。戴伟业死后,卢正生便霸占了他的妻子。不到三月,便与之成亲。成亲后不到八月,便生下他的长子——卢剑。其罪四:霸占他人财产罪。在戴伟业死后,他名下所有的财产,悉数被此人收入囊中。这种种的罪行,令人发指,罄竹难书,还望县令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
说罢,他便膝盖一弯,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那膝盖落地的声音如此之大,以致于令人怀疑膝盖骨会不会被那坚硬的砖石给磕碎。
这一番石破惊天的话语,像是钟声陡然敲响在耳边,震得每一个人都是一惊一乍。
“你血口喷人!”雷老虎怒目圆睁,像是一头被惹恼的疯牛一般,跳将而出,“我砍了你!”银光闪闪的匕首,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直捅向慧和的心口。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慧和待要闪身躲避,却猛然发现自己好似根本转动不了身上。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和左右都站满了人,像是墙一般堵死了他的退路,而那刀已然近在眼前。
雷老虎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可是,那笑容还没有舒展开来,便已在脸上僵住。只见一道青色的光影,像是游走的闪电一般,顷刻之间,便已从远处窜到他的眼前。他的手被一只纤长有力的手,给死死地钳住,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腕骨头在碎裂的声响。
“怎么?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啊?”王琳琅的嘴角漫起一股邪邪的笑意,然后她的手猛一使力,雷老虎便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王琳琅有些嫌弃地将雷老虎抛开。她抛得如此漫不经心,像是在扔一团破烂的抹布一般。然后,她的人动了,那般快速而敏捷,像是流星一边,使得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身影。
咚!咚!咚!
她像是拔杂草似地,将那围堵在慧和背后与左右的人,左一拔,右一扯,毫不留情地灌注在地上。顿时,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数十条汉子。他们捂着自己的腿脚,哎呦哎呦地叫唤着,像是一群惹人嫌的大公鸡。
“十八年的冤屈,沉重如山,怎么,还不让人又开口诉说的机会吗?”她此时一副男儿打扮,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姿态却闲适而懒散,甚至嘴角还咬着一根茅草,十足十地一副爱打抱不平的游侠儿模样,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对,对,对,释明师傅说得有理,就让戴树儿说吧,反正说话也不会少一块肉!”一个讪笑的声音,打起了圆场,却是那肥头大耳胖硕如猪的黄四爷。他讨好地对王琳琅露出一个笑容,那绿豆眼几乎被挤成了一条缝。
“黄四爷!”卢正生全身弥漫着浓重的阴霾之气,眼神更是如刀,似乎要把黄四爷那一声的肥肉,给一刀一刀地给削片下来。
黄四爷哆嗦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释明师傅,原来是释明师傅!”有人在高声呼喊着,朝着王琳琅使劲地挥手。
“听释明师傅的,给那戴树儿一个说话的机会吧!”
“是啊,是啊!就冲释明师傅功德无量的释明急救法,咱们也该买一个面子啊!”
“是啊!是啊!”
大约是那日在寒山寺救人的场景太过惊骇世俗,使得太多人记住了她的法名,看清了她的相貌,所以此刻人群激动,纷纷地站在她的一边。
县令大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给了卢正生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纵使他是一方县令,但是也不敢犯众怒啊!
于是,一场深埋在地下腐烂了十八年的往事,被扒拉了出来,像是一场憾山震地的地动一般,将所有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题外话------
天气反复无常,好像前些日子还穿着夏装,这几天大衣或薄羽绒服都上身了。似乎直接从夏天,进入了初冬,而秋天整一个季度,好像被完全地跨过了。
我想,也许是因为人类的各种贪求,欲望,以及相互残杀,地球累了,虚弱了,病了吧!
爱护这个星球吧,这个茫茫宇宙中,我们唯一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