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伤到哪儿。
此人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至死,她并不想多造杀戮。生命,毕竟只有一次,哪怕是一个街头混混,它的生命,也是宝贵的。
“啊——?少侠,你不杀我?”刘老二的哭声即刻便止,真地如戏子一般。
这个贪生怕死,欺软怕硬,没有一丝骨气的家伙,竟然是混黑社会的?王琳琅简直有些想笑,“我的钱袋子呢?”
“你的钱袋子?”刘老二惊愕地抬头,连忙地摆头,“它不在我这里,我没有偷,真地,不是我偷的。”许是急于撇清干系,他说得甚是急切,但那闪烁不定的眼睛,却偏偏透露出几分蹊跷。
王琳琅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极慢,右脚无息地抬起,慢慢地踏放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然后,它便像踏在柔软的泥巴地上,深深地陷了下去。陷到一定的程度,它又轻轻地拔出来,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灰尘和砂砾。
“是你的同伙所干!”王琳琅语气冷冷地说道,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疑之色。
刘老二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上下两排牙齿捉对儿厮打。突然,他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将自己袖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掏了出去,稀里哗啦地全部倒在地上,“给你,给你,都给你。”他脸色刹白地嘟哝道。
王琳琅目光落在那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的物件上。有玉佩,银子,发簪,银票,金豆等等。她募地蹬下身,用手扒拉了一番那些物品,口里啧啧啧称奇,“这些都是你收到的保护费?”她略带好奇地问道。
“不——不全都是!”刘老二老老实实地答道。只是那望向她那只骨节分明白白净净手的目光,透着一种像是割肉一般的痛苦。脸皮下那一条条紧绷起来的筋肉,不断抽搐着,流露出一种怕到极致的神情。
王琳琅故意地将那些东西扒拉得哗哗直响,欣赏着那刘老二宛如调色板一般的脸色,心中委实觉得好笑,但面子上还得辛苦憋着,憋得她一脸通红,真正是好不辛苦!
最终,她那貌似举棋不定的手,落在那张一百两的银票之上,“我的钱袋里,只装了一百两,我就只取这一百两。”
刘老二简直被这一逆天的反转,给惊呆了,他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不可置信地说道,“这——这些——,少侠,不要吗?”
“你的意思是,我拿少了?”王琳琅挑挑眉。
“不——不——”刘老二像是护食的狗一般,嗷地一声,将地上的东西,全部地扒拉到自己怀中,手忙脚乱地将它们塞回到自己的袖囊之中。动作之急切,神情之焦灼,似乎生怕下一刻面前的这人改变了主意。
从来没有见过这生动鲜明的人,王琳琅顿时觉得有趣极了,“哎,刘老二,想不想换一门营生?你这收保护费的买卖,似乎并不是长久之道。”
“可是,我只会这个啊,别的,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干这个外,我还能做什么呢?况且,还有五六个兄弟,还指望着我吃饭了!”大约是感觉不到了王琳琅身上的那份寒气,刘老二的胆子便大了起来,身子也不抖了,还敢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王琳琅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刘老二,你这个道,不是一条好道!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不再看地上之人一眼,淡蓝色的袍角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她衣袂飘飘地大踏步地离开。
“倒是一个有趣的人!”二楼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露出一张陌生之极的容颜。
这是一张五十多岁的脸庞,面上镌刻着岁月浓重的风霜,鬓边的发丝,更是如霜似地白。他微微地眯着眼,望着消失在长街尽头的那道淡蓝色的身影,眸中似是划过一抹盎然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