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战功无数,可若是挡了某些人的路,照样还是会被人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唯有除之而后快!
立在皇后身侧的慧觉,手腕一个抖动,秋水剑荡起层层剑花,像是涟漪般叠加而起,直扑向奔至近前的两名剑客。
宛如一股清风吹来,两人直觉颈脖一凉,便扑通一声倒地而亡。
慧觉两脚连环,霹雳般踢出,两具刚刚死亡的尸体,像是炮弹一般,打中紧跟而上伪装成兵卒的刺客,扑通通摔倒一大堆。
同时,一阵宛如高山猿啼般的清啸之声,从他嘴里攀越而出。它们连绵起伏,高低婉转,像是信号一般,炸响在这一片混乱杀戮之上。
无数守在外围的鹰卫,隐在下首百姓之中的暗卫,同时飞跃而出,像是机器一般,从后方无情地绞杀这些刺客。
太庙之前,刀光剑影,死伤无数。最是无辜的,便是那些老弱妇孺。在锋利的武器之下,他们就像是软弱的羔羊,只有挨宰被杀的份。
“啊————啊————”凄厉的尖叫声,有的长,有的短,有的戛然而止,像是沸水一般,响在耳边,络绎不绝。
被数十名鹰卫牢牢护在中央的皇后,冷眼看着周围的杀戮,一张脸凝成了秋日的寒霜。
正在此时,一个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娃娃,像是一个受伤的小鹿一般,慌不迭地闯到了近前。他睁着一双惊恐不已的眼睛,在地上连滚带爬。一张俊俏的小脸上,糊满了鲜血和眼泪。
“母妃,母妃————”他一声声地叫着,像是失去了庇佑的乳鸟,在财狼环伺之下,瑟瑟发抖,弱小无助,正是大皇子拓跋熠。
纵使心硬似铁,这无辜稚子的哀哀叫声,勾动了皇后心中最柔软最怜悯的一块。
“小熠儿,”她轻唤一声,脚下步伐变换,身影似幻影,从保护圈里的缝隙里,一掠而出。
就在此时,一柄锋利的长剑,像是草丛里窜起的毒蛇,迅疾地刺向那个可怜的孩子。
倒霉催的孩子,已经完全吓傻了,痴呆呆地盯着刺向心门的长剑,身体僵硬似铁,连呼叫都已经忘记。
就在剑尖触动到衣襟的那一刻,皇后甩出的一枚钢针已经流星赶月般追到。咻地一声,生生穿透了黑衣刺客腕骨。
剑尖停顿的一刹那,皇后如长风般飞掠而至,将那孩子生生从死地拖拽了回来。
一名鹰卫如影子般,追赶而至,流光一闪,一剑结果了那名刺客。
可是,变故却在一刹那陡然发生。
一直躲在角落里,充当鹌鹑的蓝妃娘娘,像是疯了一般,狂冲而出,嘴里嚷嚷着,“熠儿,我的熠儿。”
她的脚下踉踉跄跄,被横七竖八的死尸绊住,竟一头摔倒在皇后的凤袍之上。
长长的凤袍,拖拽在地上,像是凤凰的尾翼一般,华美而闪耀。此刻,却被这个慌不迭的母亲,像是抹布一般,死死地攥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攀拉着,爬了起来。
就在这一团慌乱之中,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像是一股沼泽地的的黑烟一般,鬼魅般地出现,携带着森森的死亡气息,像是收割生命的尖锥一般,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扎向皇后娘娘的肚腹。
拖沓繁复的长裙,背后死死扣住她身形的女人,手中紧抓着的小孩子,鹰卫防守的刹那漏洞,似乎被眼前这个蒙面的黑衣剑客,计算到分毫不差。脸色煞白的皇后,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携裹着腥风血雨的黑色长剑,穿腹而过,然后如流光般倒抽而回,带起的血丝,如撒花般凄美。
一剑得手,文睿的脸上,出现了刹那的惊愕。但他蒙着面,这短暂的怔楞,并没有叫任何人看出端倪。手腕微动,修罗剑在空中挽出朵朵剑花,像是阎罗之手一般,无情地解决掉数名赶来的鹰卫。然后,他身影一纵,像是黑色的枭鸟一般,飞撤而离。
一切似乎持续了很久,又似乎发生在瞬间。
那道似乎燃烧着红色烈焰的身影,像是陡然之间被抽走了生机,轰然一声,跌落在地上,染上了尘埃,沾上血迹。
“琳琅,”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心胆俱裂的拓跋迟,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一般,不顾一切撕开皇室暗卫的保护网,从太庙里奔了出来。
他伸出手,徒劳地想要揽住那道轰然崩塌的身影,却扑了一个空。
面色像雪一般白的慧觉,抢先一步抱住了一身金黄的皇后娘娘。
“我很高兴,能够替她————”皇后的脸上,没有濒死的惧怕。相反的,她很坦然,像是在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一般。一丝浅淡苍白的笑容,像是白玉兰花儿一般,绽开在她的脸上。炫目,美丽,却又让人泪目。
“我知道,”慧觉的眼睛,像是被露水打湿一般,湿润润地,有雾气腾起而起。
死劫已解,他的心,募地一松。却又在下一刻,又是一紧。
似乎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地体会到:生死原来就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