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
“写一封请辞书。”陈远陌停顿片刻,深意的道:“八皇妃,会临摹是个好技能,但万事还是藏拙为好。”
“还请陈大人细说。”
大概两炷香的时间后,裴初带着丫鬟小桃回到婉仪殿,婉仪殿门口,太监小鸽子在此处等候多时,就盼望着他家皇妃回来。
小鸽子迎了上去,“皇妃,您可回来了。”
“你怎么不在殿下身边伺候?”裴初问道。
小鸽子哭丧着脸道,“殿下宴会上没吃饱,徐妃娘娘吩咐奴才们准备宵夜,可殿下说要等您一块吃,现在还饿肚子呢,您快过去看看吧……”
“我先去换身衣裳,你先去给殿下说,我回来了。”裴初嘱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
其实换衣服只是借口,裴初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裴初与婢女小桃回到了徐妃之前准备的厢房内。
小桃真以为裴初要换衣服,“小姐,你想换哪件衣服呀?奴婢给你拿。”
裴初坐在八仙桌前,向小桃道:“小桃,给我拿把剪刀和破布来,越破越好。”仟千仦哾
“小姐要剪刀做什么?”小桃惊问道,剪刀是尖锐之物,会伤到人的。刚才裴初与陈远陌私下见面,小桃的注意力全在帮自家主子把风上,所以两人细谈的内容她一点也没听到。
“你先拿来,我再与你说。”
不一会,小桃手捧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破布和剪刀一起递到裴初面前,裴初摊开破布,比划了一下,拿着剪刀剪下一块来,接着她对小桃道:“去,把门从里面关上,别人让进来。”
“是。”小桃听话的前去关门,还特别注意了一下门外,确定没人后,才拿着门栓将门锁住。小桃转过身来,只见自家小姐脱下外裤和亵裤,左腿才在椅子上,露出白嫩的大腿。
看着裴初比划着手里的剪刀,小桃上前阻止惊呼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小桃还是晚了一步,裴初咬着嘴唇,那剪刀尖锐的刃口狠狠的扎进她的大腿,瞬间鲜血涌出,疼痛感让裴初差点没站稳,她连忙拿起八仙桌上的茶杯接着,让流下的血滴进茶杯。
小桃见状,眼睛都红了,“小姐……”
“帮我接着,快点。”裴初吩咐道,时间不多,八皇子还在等她呢。
小桃颤颤巍巍的接过茶杯,看着鲜血从裴初的大腿滑下,裴初见差不多了,把剪刀拔出,用锦帕捂住伤口,“快去拿纱布。”
“是,小姐。”小桃翻箱倒柜的找到药箱,来到裴初的身边,帮忙上药包扎,小桃边包扎边道:“小姐,这伤口不浅,以后怕是要留疤的。”
“没事,”只要能救父亲,这点小伤算什么。包扎完后,裴初将自己那捂着伤口带有血迹的锦帕交给小桃,“扔到火盆里烧掉,再去打盆水来。”
趁着小桃烧毁锦帕之际,裴初闭上眼回想了一番裴言义写的那份认罪书,里面的内容她不管,她在回忆认罪书上每一个字的落笔和布局。
裴初酝酿好之后,食指沾进了滴满她血的茶杯,在摊铺在桌子上的破布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所谓请辞书,无非就是心怀内疚,无脸面对他人,请求在这寒冬之际,离开京都,去那环境艰苦的边关,赎清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每写一笔,裴初心里难受一分,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写什么狗屁请辞书,不知父亲会不会因她的擅作主张而生气。
写完后,裴初将这份请辞书看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将这写着血书的破布卷好,然后洗了手,又将沾着血的茶杯也洗了。
接着裴初从袖口里拿出一枚令牌,交到小桃面前,“小桃,帮我做件事。”
小桃是从小跟在裴初身边,一起从湖广到京都,是裴初最信任的婢女,“这是……宫廷令牌?”
宫廷令牌,是皇子和皇妃才有,他们可以不必向皇宫下书等准奏,而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对,”裴初将桌子上写好的血书一并给了过去,“拿着令牌和这封信出宫回府。”
“这……这怎么可能,小姐,您太为难奴婢了,”不是小桃不愿意帮忙,而是宫廷令牌都是有主子的,“现在宫门已经落锁,奴婢拿着您的令牌出宫,侍卫会怀疑的,要是闹出动静来……”
“我就是要闹出动静,”裴初安抚小桃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到时候你把罪责推到我身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