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保存实力,在新天地中一展拳脚?”
这都不用韩刀提醒,陈远陌和安然心中如明镜儿似的,但情感战胜理智,在临行前,他们想除掉心里的那根刺,然后安安心心的到地方上就任,所以安然陷害梅景楼拖垮整个彩云班,所以陈远陌才兴师动众对安然连夜追杀。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事情到了这份上,陈远陌如果硬拼,所带的人也不一定能打过韩刀,而且托之前安然那一巴掌的福,他似乎有些清醒了,大家都如履薄冰,经不起一点风浪。
陈远陌缓缓的从阴暗处走出,三个黑衣人护其左右,不知主子用意如何,“主子……?”
“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陈远陌道:“天亮之前,赶回去。”
“是。”
安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远陌就要这么走了?是要放自己一马吗?他站在韩刀身后,看向面前而过的陈远陌,陈远陌侧过脸,给了安然一个眼神。
那眼神中充满警告的意味,仿佛也带着一丝告别,一时间安然心中五味陈杂,又开始拧巴着疼痛了,直到陈远陌与那三个黑衣人消失在视野中,安然的眼泪再度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吧嗒吧嗒的掉着,他腿脚一软,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韩刀有些讪讪的,就这样站在这丑态百出的太监身边,“别哭了,真难看。”
安然哭得鬼哭狼嚎,他不是软弱的人,就是想哭,特别特别的想哭。安然觉得委屈,却不知哪里委屈,许是大好前途被断送,要去东州那里朝不保夕,许是为了不被陈远陌所容纳的那小小的可笑的爱情。
毕竟是成年人,没过多久,安然哭够了,就抽噎着抹了把眼泪,来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小喜子身边,他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还有气,安然转头问道:“能救活他吗?”
韩刀挑眉,还能关心手下的生死,看来还没被感情冲昏头脑,韩刀一把抱起小喜子,朝着房屋走去,边走边道:“有的救。”
“那就好。”安然快步跟在韩刀身边,吸溜着鼻子道。
“收起你的眼泪,等到了东州,有你要哭的时候。”韩刀几乎能看到安然的未来了。
离开杀戮极重的驿站,陈远陌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走在回京都的官道上,后面跟随着那三个黑衣人,自家主子连夜赶路来寻人,谁料人没找到,其中一个黑衣人提议道:“主子,刚才那小太监说人在离京都城门口二十里地时不见的,对方没有马匹的话,应该走不远,不如让树下们……”
“不必了。”还不等那黑衣人说完,陈远陌打断了他。
不知是安然那一巴掌的缘故,还是韩刀的那番说辞,总而言之,陈远陌稍微冷静下来了。之前那狂躁、偏执、阴暗的爆发的确是陈远陌的真面目,那是他最黑暗的一面,却也是片面的,终究是没忍住暴露出来。
就真实想法来说,陈远陌迫切的想见到林淼,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都让他永远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可陈远陌不能这么做,冷静沉浮下来的他总算能看清现在的处境,他经不起任何波澜,被贬去青州,前途未卜,一切都是未知数。.qqxsΠéw
痛定思痛之下,陈远陌暂时打算放弃,他甚至不敢让人去找林淼,他怕自己忍不住,用最残酷的手段把他留下。被有心人发现,一道秘奏呈到皇上那边,那可真完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陈远陌死死的抓着缰绳,那双暴烈满是戾气的双眸缓缓的变得明朗起来,戾气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并非之前的温和纯良,而是决绝的平静。
早晚有一天,他要回来,要一手遮天,让林淼逃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