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在这时候对龙王庙村坐视不管,之前黑熊寨那么多山贼死在龙王庙村,他怕那土匪寨子怀恨在心,现在派兵镇压,甭管结果如何,肯定会让龙王庙村村民的日子好过些。
“你是想声东击西?”李承载觉得此法可行,一拨人装作围剿黑熊寨,再挑选可信赖的亲信干掉另一个山头的山贼,等三年一考的时候,倒能勉强交差。
青州土匪山贼横行,不知陈远陌盯上哪条道上的了,李承载问道:“你想剿灭哪个山头的?”
陈远陌喝了口茶,轻启薄唇道:“十四户县的贝家寨。”
“贝家寨?”李承载的嘴角抽了抽,那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可不是黑熊寨能比的,李承载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陈远陌提个醒,“你知道贝家寨山贼的背景吗?传闻他们其实是……”
“是身背数条人命应当被流放或者斩首的重刑犯?”陈远陌顺着李承载的话道。
李承载:“……”
陈远陌看了他一眼,“而且那不是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
“你……你怎么知道?”关于贝家寨的传闻,李承载也是道听途说,他曾经路过十四户县时,听官道上茶馆的老板提及,贝家寨是青州最大的山贼团伙,寨子里的山贼至少上千人,他们的寨子建于十四户县的某个山头处,活动于整个青州烧杀抢夺,甚至有时候心情不好,就把隔壁山头的山贼寨子抢光烧光,把他们的头砍了丢到巡抚衙门门口。
“我在青州这一年,不光坐冷板凳。”
陈远陌来到青州后,了解到这里的民不聊生的现状,就觉得这不对劲,众多地州之中,朝廷对青州最为照顾,减免三成赋税不说,每年还分发赈灾粮食,可青州的情况一直不好,甚至山贼横行。这一年的时间里,陈远陌掌权了青州的户籍管理,由此他开始查阅青州的户籍典籍、地方志、民间故事等等,他要找到青州发展不起来的原因。
终于让他发现一处问题所在,根据地方志记载,在大约十年前,青州发生过一次规模不大的地震,人员伤亡很轻,但当时建立在青州的大楚国最大的监牢部分坍塌,一些身背数条人命被关押的亡命之徒、流放之众死于这次地震。陈远陌又从民间传闻得知,在地震不久之后,青州忽然冒出一批凶残暴虐的山贼,在十四户县的山头上占山为王,成立贝家寨。
两件事结合起来看,很有可能当年那些囚犯没有死,而是地震后监牢坍塌跑了出去。青州监牢乃大楚国关押重刑犯之地,按理说应该建造得十分牢固,却因小规模的地震出现坍塌,这说明当初建造着牢狱时,定是有人中饱私囊了,这中间的利害关系牵连甚广,青州官员不敢声张,最后干脆报给朝廷说那些逃走的囚犯死于地震。
那些逃出来成为山贼的囚犯们打家劫舍,一些过不下去日子的刁民也跟着效仿,占据山头当山贼,让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青州官员们不敢大规模剿匪,怕惊动朝廷被追责,这烂摊子谁都不想揽上身,直到八年前,黄广庆调青州任巡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各自山头上的山贼们不再大量烧杀抢掠,相互制约。
见李承载坐在那里片刻没吭声,陈远陌挑眉问道:“怎么?去围剿贝家寨,李大人害怕了?”
去围剿青州最凶残的亡命之徒的聚集地,是个人心里都有所顾忌吧,李承载咬牙问道:“陈大人有几成把握攻下贝家寨?”
“只要你不出岔子,十成把握。”陈远陌胸有成竹。
有了陈远陌这番自信回答,李承载下定决心,“好,我信你,那咱们就去围剿贝家寨,我亲自带人去!”
“不,李大人,”陈远陌另有想法,“贝家寨我另有安排,我要你带兵围剿黑熊寨。”
“这怎么行?!”
“驻扎军中有多少人是巡抚的眼线,李大人你比我更清楚,你带兵去打贝家寨,不是明摆着告诉巡抚我们的计划了么,”陈远陌耐心解释道:“所以你就是那个围剿黑熊寨的幌子,多带些巡抚的眼线过去,陷入拉锯苦战,好让巡抚掉以轻心。”
“贝家寨那边呢?你打吗?”李承载抱有怀疑,陈远陌是聪明,但他没有实战带兵经验啊。
陈远陌也有自知之明,“由我的副官姜洋带兵,他实战经验可能比你还丰富。”
“需要多少人手?”
“人不在多,一百即可,但一定底子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