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年有余,现在和自己说和离?说抱歉?说耽误?早干嘛去了?!一个女子能有多少个三年?多少个十年?
陈玉兰的心宛如刀割一般难受,为什么对这些男子来说一句“耽误”就完事了?为什么被耽误的人总是自己?
十几年前,陈玉兰涉世未深年龄小,她没有勇气去敲张相戎府邸的大门,去向他和他的祖母讨个说法,既然不满意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拖着她?!
可现在面对燕王,陈玉兰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她直视这个被打懵的伟岸暴烈的藩王,咬牙切齿地道:“你要同我和离?皇甫少燕,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绝不和离!你若是敢和我和离,明天你前脚一走,我后脚就吊死在皇宫门口!到时候你还未踏出京都城,逼死王妃之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你觉得你还能安安全全的回到藩地吗!”
天晓得陈玉兰说出这番话时用了多大的勇气,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仿佛下一刻就要梨花暴雨般的哭出来。双眼通红眼眶里涌着泪水,泪珠在下一刻就要掉落之时,陈玉兰转过身,用着自以为威胁的口吻道:“皇甫少燕,你想清楚了,到底要不要与我和离!”说罢,这柔弱的女子近乎艰难的离开。
陈玉兰摇摇晃晃地回到厢房,一踏进屋就将门反锁,来到床榻边她一扑而上,止不住的悲伤让她嚎啕大哭。
她没有什么打抱负,由始至终她从未想过入皇室族谱、当诰命夫人、做当家主母,夫君步步高升位及权臣,她想要的只是嫁给两情相悦之人,过幸福美满的小日子……
没想到日子过来过去……过成要和离的地步?
伤心至极的陈玉兰痛哭了整整一晚,泪水浸透了绣花枕头,直到屋外白露渐明,枝头的麻雀传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陈玉兰越发的难受,满脑子想着府上的缰绳所放之处,是柴房还是伙房?陈玉兰如同怨妇一般她打定主意,她说到做到,只要燕王走了,她就去皇宫门口上吊,这个节骨眼上谁也别好过!
叩叩叩——
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陈玉兰翻过身去拿锦被盖过头,她不想理会。
可偏偏门外之人还坚持不懈,“王妃?你醒了吗?”敲门之人是燕王。
听到那人的声音更让陈玉兰一肚子火气,这么一大早过来干嘛?给和离书吗!
叩叩叩——
敲门声持续不断,无法装作听不见的陈玉兰一脚踢开锦被,从床榻上起来,因哭了一夜有些眩晕,陈玉兰扶着床沿站了一会那眩晕劲过了,才向厢房门口走去。
陈玉兰一把拉开厢房的门,那动作着实不算温柔。
此刻陈玉兰的双眼眼睛肿的跟俩核桃似的,发髻些许凌乱,看上去着实狼狈了些,她瞪了一眼左面颊微红的燕王,好嘛,换了身衣服穿戴整洁,这是来跟自己告别啊。陈玉兰嘶哑着声音道:“来找我干嘛?给和离书吗?”
燕王笑了笑,一副狗腿模样的蹭上前去,“王妃你胡说什么呢,马车备好了,咱们该启程回藩地了。”仿佛昨晚提和离的事压根没发生过。
见陈玉兰还僵持着不动,燕王不由分说地将人一抱而起,搂在怀中,因突然脚不离地,陈玉兰吓得环住燕王的肩膀,惊呼道:“皇甫少燕,你干什么?!”
“赶紧走啊,”燕王绝口不提昨日之事,笑着道:“皇兄头脑一热放我回封地,万一过会他清醒过来,要把你留在京都城来牵制我,你就走不了了。”
陈玉兰愣了愣,噗嗤一下又哭又笑,下意识的靠在了燕王火热的胸怀,“那我们赶紧跑吧。”
燕王将陈玉兰抱上马车,马车里还有当初跟陈玉兰一起去寻燕王的小丫鬟,小丫鬟本就是西疆城人,现在能回到故里别提有多兴奋了。
见到自家主子上了马车,小丫鬟连忙扶住她,“王妃,小心些。”
看着小丫鬟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陈玉兰笑着问她,“要回去了,高兴吗?”
“高兴……”小丫鬟点点头,却见陈玉兰红肿着眼睛神色憔悴,想起京都成才是王妃的家乡,误会了的小丫鬟安慰着陈玉兰道:“王妃娘娘,您别难过,燕王每年都会进京朝拜,以后您有的是机会回来。”
“希望如此。”但陈玉兰心里很明白,怕是往后的日子里燕王不会轻易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