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五,福州城内四处飘散着《三吏书》,乃是落款为少陵野老的文人撰写的《石濠吏》、《新安吏》、《潼关吏》三篇。
“掘壕不到水,牧马役亦轻。”
“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
笔迹、行文皆是秋日诗会一战扬名的“词赋长城”的作风
最醒目的是下面朱砂印出来的一行字———
“读书人,是百姓的喉舌!”
全福州的书生文人都被振奋了。
没错,我们是什么?
就算没有功名在身,我们一样能承担喉舌的作用。
林骈接过家仆递过来的纸,细细看过,反复赏读。
一遍又一遍,双眼微红。
颤抖着手,和家仆说:“快,递给父亲看!快去!”
林骈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将脑袋上缠着的碍事的纱布摘掉。
带着血迹的白纱掉了一地。
咸化坊内的学生都自发聚在了一起,双目红红,声音颤抖。
“我们怎么办?”
“怎么做?”
到处都是这样的询问,到处都是眸子里闪着光的人。
林骈捂着还在流血的头说:“去城主府!请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严惩苏昧,释放无辜被关的商贾和学生。”
“好!去城主府!”
“走!”
“走!”
“严惩苏昧!”
“严惩苏狗!!!”
“哈哈,还是唐兄大胆!”
咸化坊门口守着的兵丁看着浩浩荡荡一大群涌出来的年轻人,面面相觑,还是领头的一位高喝:“退后!”
其他兵丁迅速响应:“退后!退后!”
但那群瘦弱的书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个个竟像不怕死一样往前冲。
兵丁边喝边退,迟疑地看着最前面的上司。
拔刀还是不拔刀?
带头的官兵坚持了片刻,看着一个个似乎拔出刀来立刻能上前血溅三尺以死谏言的义愤书生,挣扎了片刻,道“我们让路!”
“头儿,没关系吗?”身边的一个手下担心道。
“无碍,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让大人物头疼去吧。”
皇城中,落了好大一场鹅毛雪。
大雍朝权力的最顶峰——太和殿内,炭火蒸得如同春日一般暖意融融。
一幅长约百米的千里江山图摆在殿内,散发着让人舒适的暖光。
那灰黄的画布竟是用整片的珍珠贝母雕刻的,透露着珠宝本身洁白的光辉。青山碧水,一应俱是价值连城的宝石。
一袭深蓝袍子的元祈站在书案前作画,笔下竟然是“春江花悦”别馆屏风上的那幅福州全景地图。
分毫不差!
书案的一旁,还反扣着一本桑娘传,封面考究,书页边有点卷,一看就是经常翻阅。
有人无声地走上前来,抱拳下跪道:“陛下,福州城递了消息来。”
案前跪着一名黑色劲装的,高高竖发的女子,双眉如剑,脸庞精致。
元祈抬起了头,女子将手中密信抬过头顶。
元祈放下手中的羊毫笔,接过身边近侍的雪纺天丝绢擦了擦手。
近侍上前将女子手中的密信取走,又拿起一柄精致的小刀,将密信上的红封小心地拿刀裁开。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竹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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