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理凑上来说,“她那个位置,要炸只能炸承重柱所在的山崖,炸掉了,灵殊殿现在的基座就完了。”
“钟晚芍,你还不下令,是想致人命于不顾吗?”人群像被剑劈开一样分列两旁,慈迦走了出来。
她今日依旧冠戴齐全,唇上还抹着口脂,虽说依旧是高洁出尘的惯常表情,却不知为什么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周围人听了目光也怀疑起来。
“对啊对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不会为了灵殊殿的承建进程置人命于不顾吧。”
钟晚芍目光冷凝,四处都遮得好好的,连晚上也标着指示注意脚下的红色油灯,怎么会有人翻过栏杆,踩空了呢?
若是有人使计,才真真是诛心之举,幸好人还活着,若是一下死了,哪怕此殿建成了,也逃不过承建时血色故事的阴影。
一座祭祀用的大殿,还没建成就染上了人命,以后如何能立足?
真是个好计谋啊。
钟晚芍暂时无暇顾及,她在周围人的低呼中走到了悬崖边上。
南离宗山高崖陡,尤其是灵殊殿这一部分,尤其陡峭,往下看山雾茫茫。
她在一众人担心的目光中走到最边上,往下看去,果真一处翠绿的树枝处有一块微微凸起的岩石,一个穿着教袍的身影在上面匍匐着。
竟然是流叶!
钟晚芍与她对上了眼,那双温柔的眼睛只在默默流泪,就像之前的每一次见面一样。
她的右腿处血淋淋的,白袍被染红了。
钟晚芍仔细观察了片刻,血虽然出得多,但是都已经发黑了,说明现在已经止住了。
“流叶,你现在能站起来吗?”
她把手握成喇叭状,大喊道。
“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站起来?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非要设计这种奇怪的———”
“闭嘴!”
“你说什么我凭什么———”
“我让你闭嘴!”钟晚芍穿来大雍以来第一次把怒火发了出来。
把本想继续说下去的慈迦吓了一大跳。
钟晚芍正视着她的眼睛,将对方盯得有点心虚,复又更凶恶地瞪回去。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钟晚芍落下这句话,不管身后慈伽的面孔陡然扭曲,重新将目光投入下面。
流叶的意识似乎回转了一些,虽然现在害怕地喊不出话来,但还是竭力向上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还活着,快来救人。
她目前所在的位置确实很巧妙,上头有两块山石挡着,头顶的峭壁太陡无法直接下去,只能把侧面的山崖炸开,从那里下去救人。
可是侧面的山崖一旦炸开,原本灵殊殿底座的受力结构被影响不说,整体的山崖背景也会被整个铲平,设计概念都要被重新推翻。
真是好计谋啊。钟晚芍第二次感叹道。
她没有思索很久,直接下定决心,炸!
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自然还有别的办法解决,有她在,再丑的地方都能翻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