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捏了一下流叶攀在她身上的手臂,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明白。
诸人皆长松一口气,一直等着的医者连忙上前接过。流叶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但还是被医者先行带去医治。
幽云子心头的石头也放下一块,若是新殿承建期间出了人命以后南离宗还如何自处?
现在虽说山头被炸开一块,至少没人真的在此殒命,情况没到最坏。
他刚想出声叫众人先散了,不要聚在一起看热闹。就看见钟晚芍轻拍两下手,全场安静。
“诸位!灵殊殿承建期间出此纰漏,本人难辞其咎,但是真凶未找到,希望大家能在此配合一二。”
这句话像是炸药扔进了人群中轰鸣起来。
“为什么说真凶?这难道不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下去的吗?”有人发问。
钟晚芍继续朗声说:“大家知道灵殊殿的位置,与其他主殿和宫室确实有一段距离,圣女冕下的近侍又为什么会在晚上跑到这里还失足落下去呢?”
在众人目光转移汇聚之处,慈伽镇定地说:“昨天我让流叶下山,帮我去拿印好的新注解的经书了,可能是回来的路上她贪玩或者好奇跑过来掉下去了。”
能解释得通,钟晚芍没有继续问她,而是转头问负责现场的工匠:“吴师父,你昨天结束下工时,没有将现场封闭起来吗?”
被点名的工匠连忙撇清:“我们每天施工结束都会将现场封闭好的,外围栏杆用铁条插上,扣上锁,确保没人误入。”
慈伽就算听了这消息表情也不见慌乱,而是反驳道:“可能会是当天负责的匠人粗心忘记锁了呢。你也不能确保自己手下的做事绝对没有纰漏对不对?”
钟晚芍轻轻扬起了唇角。
慈伽当即心头一沉,脑海中警铃大作,有什么问题?!她为什么笑?!
“吴师傅,你告诉他我们施工是个什么规矩。”
工匠正带着不满地看着圣女,什么人啊,将这样大的屎盆子扣在他们身上,难道伤人还要他们负责吗?他听到钟晚芍下令,当即挺起胸脯朗声开口:“外面的锁是要两个人同时开启关闭的,由我们现场承建的工匠和南离宗一位教众共同负责,只有两人同时到场才能打开锁上!”
什么!竟然这么谨慎的吗?
钟晚芍点点头:“昨晚负责的教众在现场吗?”
“在此!”一位古板的声音传来,众人抬眸看去,果真是一位宗内以严肃端方,循规蹈矩着称的老教众,他身上白袍的金丝花纹一点不少,都快爬上腰了,一看就知此人教中地位不低。
“是张真人啊,若是张真人的话绝对不会出纰漏的。”
钟晚芍当着众人面发问道:“张真人,昨晚的锁可有锁好?”
“当然,我能以生命担保!”张真人一张口,就是如此振聋发聩吓死人的保证。
倒也不必这么实在,钟晚芍嘴角抽搐两下。
幽云子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钟晚芍当初还没开始建殿,第一件事就是找他请一位最古板的真人一同管理钥匙,他还以为对方是为了表达什么尊敬讨好之意,原来是为了这种时候把责任甩出去啊喂!
慈伽脸色难看:“你的意思是流叶故意翻过栏杆摔下去的?”
“不,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把她推下去的!”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失足只是意外,只能算兆头和影响不好,但是故意将人推下去,那就是要杀头的大罪了!
南离宗静修之地竟然发生了如此之事!
陈翠先前得了指令去着人请来了官吏此时也到了,原以为是一位专掌刑狱的老邢断,谁想到最后来现场的竟然是谢扶光。
他远远地听着,抱臂冷冷地注视着在场所有的围观者,一副要给钟晚芍撑腰到底的架势。
看着人群女孩似乎顿了顿,谢扶光正想上前帮人阵场子,就听对方清嗓继续说:“你们以为我承建的殿宇没有做任何防范措施吗?”
谢扶光刚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饶有兴趣地看人继续发挥。
慈伽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她不是没看见远远站着地穿红袍的郡守,这边钟晚芍持续输出,那边持刀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就默默站着,一脸欣赏地看热闹。
慈伽真的觉得要烦死了,到底为什么,一个个都站在钟晚芍那边?
钟晚芍没注意到谢扶光的到来,而是继续解释:“周围所有的栏杆每天都会洒囊萤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