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摘,道君像一露,朱掌柜自己就给惊傻了,当即决定带全家一起上去。
该死的石敢当,竟然让他出了这么大一个大风头。
到处散钱求人把他们家老太君小心翼翼地抬上山排队去了,看着前面的人满脸兴奋地出去,朱掌柜觉得自己身上像是有虫子在爬一样,急切得很。
好在南离宗的教众准备清澈甘甜的甘蔗水,一边喝一边闲聊也不难挨。
朱掌柜竖着耳朵听旁边看完的人探讨的内容:“画·······鸡蛋······云······”
啥玩意儿啊?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排到了他们一家子,朱掌柜和自己的侄子一起扶着老太君往里走。
这座神殿悬空在山崖上,走到里面,地面竟然是圆形的回廊,廊桥之间除了连接处全是镂空的。
伸脖子往下看,能看到下面虾米似的人和石头大的房子。
朱掌柜看了两眼,就害怕地把目光转了过来,倒是自家七十岁的老太君,一门心思地往下瞧着,不仅不害怕,还新奇地要命。
看到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满手冷汗地拽着她,老太君好不高兴,忿忿啐了他一句。
沿着长廊往内走,朱掌柜发现,墙上真的粘着密密麻麻的蛋壳画。
由周边百姓年年供奉的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鸡蛋、鹅蛋、鸭蛋、鸽子蛋、福蛋组成的普渡图。
墙画上面那个太阳若是没看错,好像是西域才有的鸵鸟蛋吧。
越往里面走,墙上的蛋壳画就越精致,最外面是借助蛋壳本身的颜色和形状组成的画,越往里,蛋壳也被染上了不同的颜色,画作越来越鲜艳,越来越精致,数一圈,好一幅十二神图。
恭喜陈翠祖传的印墨技术解锁新用法——染蛋壳。
前行数十米,终于走到了大殿中央,
一道十人合抱粗细的圆柱立在中央,从上到下足足有十二层,每一层都挂着六盏三面风铃灯。
灯匀速地转着,灯柱下方的镂空在旋转间折射出七彩的花纹。每一盏灯上都画着不一样的道君像。
拈花的、持剑的、握幡的、摇鼓的、吹箫的,神态各异,神性满满,充分突显出画手的技艺十足。
自下而上,越往上,风铃灯越大,转得越慢。
殿内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好似一段清越的乐章。
朱掌柜好像看傻了一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自膝弯往下,竟然缠绕着一圈白雾,淡淡凉气,好像真的是在仙境中一样,云朵缠绕,浮云袅袅。
依依不舍地绕了一圈,后面等的人实在太多了,朱掌柜只好从另一侧回廊离开,刚离开中庭,就听见有人惊呼
“你们快看上面!”
朱掌柜忙不迭抬头,宫殿的顶部竟然也是个半球形,白色中带着一点点闪烁的碎金,不知道是怎么漆出来的屋顶。
在涂料中放了水晶吗?
顶部两侧画着一幅莲花武神图,那红绸白衣金丝带,璎珞圈环,壮观之余只觉得眼熟。
后面的人挤了上来,朱掌柜来不及再看,只能搀着老太君先出。
虽说走得百般不情愿,但是灵殊殿就建在那里,又不会跑。朱掌柜只安慰自己过几日人少了再来细看便是。
走出大殿,老太君执意要去山崖上的道君像前磕了个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保佑我儿在天之灵,喜顺安康,再无痛楚。”
朱掌柜眼眶一酸,别过头去,正看到意气风发的石敢当往这里走。
他快步上前锤了人一把,佯装怒道:“有这种好事不叫我,便宜你了。”
石敢当只抱拳致歉,只是眼底的得意之色挡也挡不住。
适逢清明节,南离宗趁着灵殊殿的落成,举办了盛大的法会,为祭奠南越之征牺牲殁亡的将士。
自然得了好大一笔功德。
钟晚芍摇身一变,从遭雷火劈罪人变成了南离宗上下的宝贝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