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芍踏进殿里时,里头站得满满当当的。
跪在殿中的陆苒,旁边的鞑靼族人和他们的皇子,商鹤京、苏禅一个不少。
穿着长袍的弓卿月坐在上首,与之前一般姿容绝世,红宝石的耳坠在光下熠熠生辉。
国师还未出声,倒是他身边那个一看就地位不低的瘦削老头公羊刀先出声——
“钟晚芍,你三番四次刻意抹黑鞑靼皇子和我们友好的邦邻,意在何处?”
钟晚芍脸色没变,心底不忘吐槽——
还友好?上一代仗还打得不可开交呢,这会儿就是好兄弟了?
“小女子绝无任何杜撰抹黑之举,只是心中不平罢了。”
汗布儿走了出来,义正言辞道:
“我登平白遭此大冤,必要在国师大人面前和你好好分说,以还鞑靼一个公道和清白。”
跪在中央的陆苒满眼仇恨地盯着汗布儿,将头磕得砰砰响,口中直喊:“大人们明鉴。”
汗布儿反唇相讥道:“素女之举,北地的火居道人人皆知,是为了潜心精修,共明殿阁的修行之法,乃是梵天上上法,竟然被人污蔑至此。你随意空口而言,冕下们如何能采信,焉能知道不是你设局刻意污蔑我。”
他唇角一歪,沉声道:“毕竟当初所有的素女都是写了陈情书,签字捺印,自甘来此。陆苒,你当初亲笔所写的陈情书我现在便可取来。”
陆苒一时说不过他,气得满脸通红。
汗布儿一招手,身旁的近侍便将一沓陈情书拿了出来,最上面的赫然就是陆苒的。
旁听的苏禅开口:“你既然说人是刻意污蔑你,总要有个污蔑的缘由吧。”
汗布儿像是正中下怀吧,继续开口道:“为了向国师大人证明,我还特意带了一位前来。”
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裹着严实白袍的女子被人牵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竟然是钟箫牵着钟初棠!
汗布儿反身朝弓卿月行礼道:“此素女系钟晚芍的姐姐钟初棠,还有她的父亲,我听闻钟晚芍之前就因为没选上素女而心生嫉恨,与父母决裂,如今更是刻意抹黑,其心可怖可诛。”
一番话说得慷慨陈词,好像自己蒙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弓卿月眼神无波,缓缓移到了钟晚芍身上,“钟晚芍,你怎么说?”
闻言她才将眼神从木偶一样的钟初棠身上移开。镇静地回答道:
“请国师大人听我分辨,既然素女法是汗布儿皇子普渡众教徒的恩赐之举,那不知道之前那些素女们都在哪里呢?不知皇子殿下可否告知我等?”
“事态严肃,我们身边的素女本就不多,前些日子又遣散了一批,已经被送到我的故土传教去了,若是国师大人需要,我便将人再送回来。”汗布儿从善如流地答道。
当然不能再送回来,能从鞑靼送回来的必定是他们自己的人,就像如今的钟初棠一样,成为他们粉饰的借口。
眼看此事难有个分明,更是被汗布儿三言两语钉死。
在一旁看戏的元修也发言道:“钟晚芍,想必就是你心肠歹毒,刻意设局抹黑长姐与外邦皇子,以求名利,还不一并速速招来”
“那不知皇子殿下是何时将人送出去的?北冥宗可有记载?”钟晚芍不急不慌地继续追问道。
元修脸色一僵,这女人竟然敢无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