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丈八挥舞着丈八蛇矛,几乎兵不血刃地来到阵前,满场扫了一眼几乎看不见一个还站立着敌人的战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望着几乎已是满身血衣的高成,相顾骇然道:
“高、高都尉,高大人,你、你们也太吓人了吧?”
“老天爷,早知道你们这么能战,俺、俺还上来凑什么热闹,没的还让你觉得俺是上来摘桃子哩!”
哈哈哈——
高成满脸是血地张嘴大笑一声:
“胡大人、人,这是说的、说的哪里话?”
“若非你们、你们及时赶到,狗鞑子也不会、不会吓破胆,我们又如何重新脱身、身啊——”
正说着,他忽然两眼翻白,咕咚一声仰面倒去,竟自战至脱力而彻底晕厥过去。
随着他的昏倒,就像传染一般,残存下来的火铳手们,也是一个个双膝发软,四仰八叉地跟着昏死过去。
田见秀在数十个目瞪口呆的亲兵簇拥下,飞马赶到,环顾四野,望着全军尽墨的一千鞑子兵,沉默半晌,忽然仰天一叹:
“高成者,在我手下,多年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哨总而已。”
“这选出的火铳手,别说他们的名字,就是再多见几面,本侯也一样还是记不住他们谁是谁。”
“但就是这些人,被将军出手,稍稍拨拉一下,就变成无敌一般,某,何其幸也,又何其不幸也!”
郝摇旗跟过来,早就翻身下马,满脸震惊,提着他的一柄大砍斧,在横七竖八的鞑子尸身之间不断走着,不断翻检着,就好像根本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良久,田见秀才回过神来,连忙翻身下马,疾步来到昏倒在地的高成面前,将他足足看了半晌,才对闻讯赶来的随军郎中令道:
“你们几个,务必将高都尉及其还活着的火铳手全部好生救治出来,要什么,只有军中有的,皆可给你!”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胡丈八道:
“胡都尉,赶快叫你的人抓紧捡拾战场,能用的全都要弄回来,尤其是那些打跑散失了的战马,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哩!”
跟在他四周的幕僚,这时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插话了,急忙道:
“汝侯,越是这时候越是要当心,还是要派出多路侦骑加强警戒才行啊!”
嗯,对于自身安全,田见秀自然也是从善如流,当即补充道:
“不错,胡都尉,抓马的同时,还要多放出一些侦骑,至少要布控到三十里之外,万万不可乐极生悲!”
正说着,郝摇旗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与田见秀并肩而立道:
“田老弟,有酒么,给老哥儿来两口。”
“唉,不是兄弟我馋酒,而是、而是你这麾下火铳手,实在是、实在是教人、教人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田老弟,你怎么鼓捣出来的,竟然弄出这样一支火铳队来?”
“不过一百人,居然独自吃掉了整整一千个精锐鞑子铁骑。这要是让闯王知道了,还不得给你一个王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