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小腹之中剧痛难忍,这青年仍然是咬着牙坐起,支撑着背靠向内壁,望着面前两人,沙哑出声:“王修,我为何没死?”
这人,竟是三日前,血溅王府的王裳!
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王家家主王修,以及箭术教习王化。
“大胆小辈!竟敢直呼家主名讳!”白眉老者脸色一寒。
王修,轻轻摆了摆手,看向坐在对面的王裳,面色不变,平静道:“怎么?你就这么想死?”
王裳双眼一阵迷茫,拳头不由自主握起,却感觉不到一丝真元力量!
那两箭,一破丹田,废他修为,一破心脉,夺他性命!
为何,如今丹田剧痛难忍,真元尽散,修为已废,可是那真正的夺命一箭,于胸口心脏处的伤口,此时却似乎已经完好?!
“箭神王家的箭术,岂是那么容易能想明白的?”王修轻轻一笑,看透了王裳在想什么,“一箭看似势大不可挡,却只入你胸口一寸一,仅差一毫,便直入心脏!其神威余劲,含而不发,透体而出!这一箭,只伤你肌肤,却丝毫不损你要害……你四爷的箭术,如今是见识过了?”
王裳愣了愣,看向王修的双眸更是迷茫,喃喃开口:“为什么?”
“你,到底是王麟的儿子,是我的亲孙儿。”王修叹了口气。
王裳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你无视我之命令,前去报仇,虽是不忠,却也占个孝字。”王修叹道,“虽是不智,到底还是有几分血性!这血性,太多了麻烦,若是完全没有,却也不像是我秦人,永远不堪大用……”
“够了!”王裳咬牙启齿,“我活着你们没真杀我,那我父亲呢?!我父亲难道少了血性?!他却被你给逼死,如此高的修为,却死在一群小辈手上,葬身铜城关!”
“大胆!”王化怒喝一声。
王修又是摆了摆手,布满沟壑的脸上,平静地如同听到一个陌生人身死:“你父亲,他有必死的理由。”
王裳双目染血,气的双拳颤抖不已。
“伏杀林祜,本身就是一步死棋。”王修平静道,“如果成功了,就算没有证据,大秦为了面子护住了他,可是那大赵魔王,灭不了我王家,难道还杀不了他?如果失败了,留下了活口,后果更是不堪,大秦大赵都饶不了他。就算有那百里太虚蛊惑,就算你父亲性情鲁莽暴烈,可他作为王家现今天赋最高,执掌腾蛇弓之人,他难道想不明白这一切?可是你父亲还是这么做了,你知道为什么?”
王裳泪流满面,悲戚莫名。
王修开口又问:“我王修年少放浪形骸,享尽荣华,不思进取,时至今日,修为仅有三境,却是一宗一族一主!再有人笑话我王修看不起我王修,可在王家之中,我说一不二,修为再高,也不敢有一人质疑于我,你可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王裳沉默。
“这便是宗族,一切为了宗族!”王修一字一句。
“宗族?”王裳惨笑道,“我父亲命都给了宗族,可宗族又为了他做什么?”
“混账话!”
王修第一次面露怒容,“没有宗族,何来你父!何来四十多年的锦衣玉食,何来那一身神鬼皆惊的箭术传承!我等每个人,都依宗族而存,若是有一朝,宗族需要,我等又何惜此身!”
“如今,王家正是危急存亡之时!”王修顿了顿,平复了下情绪,“王家,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