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吸食人间烟火气,行为怪异让人不适,当化为鬼修之后,又贪图法力,开始吸食人的精气,一个控制不好,就可能致人死亡,自然被民间所厌。”
松洛点头道:“是的,尤其是罗刹鬼和杀身恶鬼等,以杀人或助人自杀而吸食人间烟火气,实属不道义了,被民间害怕恐惧倒也正常。”
此时官府衙门再次传来打更声,“咚——咚!咚!咚!咚!”,一慢四快,禹飞看了一眼道:“这是第三次这般敲打了,已经凌晨五点了。”
就在打更声落下后,那些鬼魂和鬼修仿佛又收到了统一的指令,纷纷停止吸食人间烟火气或活人精气,恋恋不舍的离开,齐刷刷飞入街道两旁,挂在电线杆上的红色条幅内,远在乡下的鬼魂也赶了回来,一道道幽光闪烁钻入条幅内消失不见。
这种场景,与活人在九点时开始归家,竟然如出一辙。都是在打更声后,不管在忙什么,都立刻停下,按约定好的指令行动。
不到三十分钟,整个安乐乡竟看不到一只低阶鬼魂和鬼修了,明明刚才还是万鬼游城,忙碌不已,转瞬空空荡荡,再次变为一座死城。
就连那极少数开张的店铺、酒楼还有青楼之属,此刻也结束了忙碌,开始关门打烊。
半个小时后,已经是凌晨六点了,禹飞感觉整个安乐乡,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在外面的人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须臾后,一缕晨曦划破漆黑和深沉的夜空,打破了安乐乡的宁静。
迎着阳光,开始有极少数住宅打开了窗户和大门,其中就有禹飞所住客栈的掌柜,不过这时开门上街的人极少极少,街道上冷冷清清。就和一个破落小镇一般,完全想不到在夜晚时,这个城镇会人山人海。
他们三三两两斜靠在路边插科打诨,或话家长里短,时不时有几个活泼的孩童呼喊着跑过,添了几分生气...
这幅场景,禹飞记忆犹新,和昨天刚到安乐乡时,竟一模一样!
禹飞勾起一抹坏笑,特意飞回安乐乡外的官道上,将晚上的夜行衣换回一袭白衫,依旧是撑着青伞,身旁跟着万福、狄安和松洛三鬼,徐徐而行,步入安乐乡,地点、着装、速度、神情与昨日一模一样,只是时间从昨天变成了今天。
一路走过,那些本在话家长里短的早起人们,看到禹飞都揉了揉眼睛,向身旁之人嘀咕道:“我好像昨天见过他,这一幕非常熟悉。”
身旁之后也回道:“我俩昨天早上也是在这里唠嗑,我也记得好像见过这个白衣青伞的俊年。”
随后张口问道:“嘿,那持青伞的
白衣小哥,你是刚来这里吗?我怎么记得你昨天也来过?”
禹飞诧异道:“是吗?想必是您记错了吧,我这是第一次到这呢。”
说完挂着礼貌的微笑远去。
那俩人听得满腹狐疑,四目而对,完全拎不清楚状况,随后感叹道:“人嘛,总是会闪过一些奇怪的片段,好像这事曾经经历过,但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或许我俩恰好闪过一样的片段了。”
“是是,不想了,管他有没有来过呢,这可是安乐乡,费脑子的事,都不去想。”
禹飞举着青伞,再次步入昨天那间客栈,那掌柜的见到,也愣了一下,晃了晃脑袋,正欲发问却听到禹飞问好:“掌柜的,早安。”
那掌柜的方才释怀一笑:“客官早,居然这么早就出过门又回来了,没被吓着吧?”
禹飞好奇道:“吓?被什么吓?我看朝阳升起,出去晨练了一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掌柜的哦了一声,看样子是在鬼魂回归条幅之后才出门的,急忙道了声:“没什么,客官倒是个早起人,需要热水洗漱吗?我着小二烧水给您送上去。”
禹飞点头笑道:“那就有劳了。”
掌柜也笑呵呵回道:“客官倒是个妙人,有仙家的气度,也有文人的风范,当真是青年俊杰啊。”
禹飞微笑感谢:“掌柜的过奖了”,说罢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身后传来掌柜的吆喝声:“来福,别迷迷糊糊的了,你又没被鬼老爷临幸,手脚利索点,烧一壶热水给客人送去。”
禹飞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布置依旧,再次推开窗户,再次向外看去,再次陷入沉思,就和昨日一模一样,神识再次扫过,也看到了和昨日一模一样的场景:
日上三竿,安乐乡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沉睡!
准备说是被迫沉睡,只有少数精神好的小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禹飞嘴角勾起笑意,喃喃道:“总算理清楚一些了,但还有些疑点没有破开,只能去蹲守了。”
此时小二提了一壶热水上来道:“客官,热水给您放这咯,用完之后将水壶放在桌上即可,若是还需要,招呼一声,再给您烧来。”
禹飞点头称谢笑道:“小二,你叫来福是吗?”
小二愣了一下回道:“是嘞,爷。”
禹飞看着满城沉睡的糊涂人,对小二道:“人生实苦,但别指望谁来帮你分担,更别指望谁来替你承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天上也没有馅饼,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小二思索了一下回道:“得嘞,爷,小的记住了”,说罢掩门退去。
禹飞叹息道,世人皆醉我独醒,尚有傲骨可撑,世人欢歌我独苦,又如何慰藉?
安乐乡,安乐死...禹飞摆摆头,不再去想,倒了点热水,洗把脸,又纵身飞了出去。
寻了一个四合院,这院子里差不多住着十户人家,现在都在沉睡,家家门口都挂着淡黄色灯笼。
禹飞寻了一隐蔽之地,龟息下来,闭目打坐,静静等待着四合院里的住户清醒。
几个小时后,差不多到了正午时分,这四合院里的众人终于逐一醒了过来,他们穿衣洗漱,一切无常人无异。
女子走入厨房,看着砧板上切好、碟子里装好的蔬菜,欢喜不已,开始淘米烧饭,年轻的阿婆也入厨帮忙,炊烟开始升起。
而家里的青年则和五十多岁的父亲分别去了屠宰场和家具厂,笑呵呵地领回自己的那份工钱,明明什么事都没干。
二人皆是喜笑颜开,这每日白拿钱实在太舒服了,晚上又可以带着家人四下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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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几家也大致类似,区别在于有的家庭只有一个壮年领工钱,小孩子才十几岁,但莫名没有那耳顺老人。
待那青年和父亲归来时,禹飞发现他两领取的工钱不一致,青年领取的要多一些,本以为是职业使然,又观察了一下其他几家,心中确定了某个猜想,领取到的工钱和年龄是成反比的。
一家人纷纷落座,开始享用午饭,妇人首先道:“别光玩了,先买足明天的蔬菜,买一只鳖回来吧,着鬼老爷杀好,明天给你们熬鳖汤喝。”
青年丈夫道了声好,将领到的钱,划拨了一部分留作买菜。
妇人又道:“这屋里屋内上上下下,也该全部清扫一遍了,上一次委托鬼老爷还是上个月的事,一会在黄纸上也把这个要求写上吧。”
青年道了声好也说道:“晚上一家人听曲去,下午把孩子送去习武,好结实身体,这样精气会多一些。”
妇人也是欢喜道好。
一番议论后,众人吃完饭,开始在一张黄纸上,写上他们一家人的请求。
黄纸与低阶修士的符箓材质相同,上面有微弱的鬼气流动,写好要求后,青年朝门口挂着红色条幅的电线杆拜了三拜,喃喃道:“今日份的委托已经写好,拜托鬼老爷帮我一家子实现愿望。”
说罢将黄纸丢入门口悬挂的淡黄色灯笼内,转瞬就被焚烧,但上面写下的委托却化成一缕鬼气没入红色条幅内,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