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什么是元婴以下第一人,这就是!
观众的人与妖将近五万之数,此刻却没有任何的议论,本在水下战斗的妖兽和指挥中心的那群人也忍不住全神贯注,看着水面战场。一人一妖的强悍已经刷新了他们对于结丹修士的认知!
远处的燕开还是头一回亲眼见禹飞出手,忍不住对平社道:“葛元青眼光毒辣,这小子还真是恐怖的夸张,再假以时日,恐怕我就不敢在他面前摆谱了。”
平社点头道:“倒是提醒了我,回头找借口,把鞭笞、罚站、抄写、问学等,该走的都走一边,趁他现在还是结丹,树立树立威望,摆摆长辈的谱,不然以后就没得机会了。”
燕开若有所悟点头道:“言之有理,若是没有威望,他以后定然经常反对我,甚至顶嘴,那也够头疼的了。”
海面上,禹飞持剑的手微微颤抖,青筋渐渐显露,手臂像充血一般泛红,很显然他已经全力以赴了,却仍旧难以继续支撑。
持有灵器的剪全,全力一击已经媲美元婴初期修士了,即使他以灵气驭力,也只能短暂支撑。
眼见着快撑不住了,那阴风骨渐渐逼近自己,禹飞只得调动最后一丝力量,想反弹退走。
剪全哪里肯放过,大喝一声,手上力道猛然加强,直接将禹飞直接打入深海,震的禹飞忍不住口喷鲜血,沿途洒落,如血色莲花,点缀在深海中。
后者一路倒飞,撞入深海淤泥内,禹飞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感知了一下,那剪全并没有追下来,松了一口气,从淤泥内钻出,运起避水决,又摸了摸嘴角,血迹都被海水冲刷掉了。
盯着海面,将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液咽了回去,平息了一下气息,缓缓上浮。
空中的众人见此,忍不住惋惜道:
“果然还是挡不住灵器之威吗?即使是他,也有上限。”
“那头剪齿鲨倒也仗义,没有追入深海中,不然在海底战斗,就更没得打了。”
“也不知道禹飞学长怎么样了,我若是被这全力一击,恐怕得翻着肚皮浮上来。”
...
须臾后,禹飞从海底浮出,目视剪全,眼神里带着一丝兴奋,面上无悲无喜。
此时指挥中心的人喊道:“禹飞,若你战败了,那这次军演定然会以森罗院的战败而落幕,还不快使用七绝玲珑塔,更待何时?”
禹飞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输赢与我何干?毫不关心,再逼逼叨叨先把你们砍了。”
费子墨忍不住抱拳请求道:“禹道友,先前若有得罪之处,给你陪个不是,但是现在的局势,若你战败了,这剪齿鲨持灵器之威,我们无法抵御,只能弃阵投降,那对我森罗院而言是莫大的耻辱,到时候你脸上也不好看不是,还请道友全力一战。”
禹飞冷声回道:“再说一遍,我不关心,既然是军演,岂有只许自己胜,不许对手胜的荒唐道理。”
费子墨高声道:“若你不全力施为,那这战死的几千同门师兄弟,可就都白死了!”
此话一出,传至空中,引得众人议论纷纷,深以为然:
“大战当前,他禹飞却为一己私利,强行借对手磨砺自己,不顾学院荣誉,无视死去的师兄弟,实在太自私了。”
“就是,明明有七绝玲珑塔这等杀器,却故意不用,逞什么能?也不分场合!没有大局观,算不得真英雄。”
“亏我们还这般推崇他,他却根本不在乎
我们的生死!”
...
议论过后,天上观战的众人纷纷请求禹飞用上七绝玲珑塔,全力一战,为了学院荣誉,也为战死的师兄弟们报仇。
剪全听着四周声音,忍不住笑道:“你这压力有点大啊,他们好像忘了,之所以有命在空中批评你,是因为你救了他们。不过我倒希望你能遵从他们的指示,全力与我一战。”
禹飞冷讽道:“人是活给自己看的,我认定的事,岂会被他人左右。”
随后回应满天议论,“我的任务是镇守八号岛屿,现在岛屿安在,我干什么轮不到你们指指点点。救你们那是情分,不就那是本分。学院荣誉也好,报仇也好,想要自己去争取,免费嗑瓜子看戏,还嫌戏不好看,给脸了?”
说完不顾满天筑基修士的错愕和疯言怒语,而是看向费子墨,着实有些厌恶了,或许确有军事才能,没有剪全,也确实大获全胜了,但妒贤嫉能,贪功冒进也是事实,现在又拨弄人心,搅风弄雨,实在让禹飞不喜。
我没大局观,你就有了?我没有我承认,不做作,你没有还到处演戏!
想到这忍不住戳一下他的痛处:“不用担心军演后会不会有责罚,肯定会有的,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肯定腰斩了。”
费子墨闻言,脸色顿时难堪起来,如霜打的荷叶,一阵枯黄,转瞬又阴沉似水,若是禹飞战败,海族定然追杀,那时候兵败如山倒,全盘皆输,自己的前途真如他所言,要被腰斩了!
禹飞见此,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又看向剪全道:“又被煞笔给耽误了,战斗继续,来了。”
说罢五龙金剑再次闪耀着金芒,两道剑光斩出,人紧随剑光一同攻去。
那剪全眼神森然,使用阴风骨拨开两道剑光,迎着禹飞的剑刃打去,撞击之下,禹飞再次被击飞,不过这次对方先拨开了剑光,被消耗后没有全力,禹飞也不至于再次受重伤,虽然双手仍旧被震的颤抖,却比第一次好多了。
禹飞缓缓站起身来,再次攻去,随后又被击飞,来来往往,反反复复,五次,十次,二十次...
须臾后,就连燕开也看不懂了:“他在干嘛?打消耗战吗?对方使用灵器确实很消耗力量,但是他这样反复冲击,一样好不到哪去。”
平社也摇头道:“暂时看不出。力量上的差距,为什么不用身法去弥补?反而一次次展开力量对碰,虽然避免了全力对撞,但这以弱击强也是不明智的。”
燕开沉思了一下,淡然道:“拭目以待吧,我也不去纠结了,如他所说,既然是军演,哪有许胜不许败的道理,或许战败一次也挺好的,森罗院的面子还不至于靠一群筑基、结丹来撑。”
平社点头:“说的是,若真面临战争,或许现在战败一次,能让他们收敛傲气,多几分谨慎,战争来临时活命几率也变高了。”
禹飞这边仍旧看似无脑的进攻着,只是那剪全却发现,禹飞每一次被击飞折身打回来的距离越来越短了,出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禹飞不断感受着五龙金剑对碰后传来的震动,渐渐的趋于习惯了,每一次需要调整的时间变短了,同时感受着臂腕中传出的力量,暗叹道,不够,还不够,灵气驭力还不够熟练,每次攻击以灵力加持的时候,必须更快才行!
修士每一次攻击,不管是外放加持的灵力还是体内灵气驭力的灵力,都会被消耗掉,下一次攻击又需要重新从丹田内调出灵力加持。
普通修士都擅长将灵力灌入兵器中,加大力量输出,或增幅术法威力,但却很少以灵气驭力,因为修炼时间有限,必须有所割舍。这灵气驭力又对灵力控制要求更高,速度上更是难以紧跟战斗的节奏,所以基本都舍弃了,转修别的。
而禹飞现在也面临灵气驭力的速度问题,以现在这种速度,只能单纯的全力一击,无法在灵气驭力的时候连续攻击,所以才借助每次击飞拉开距离,待灵气重新加持筋骨肌肉后,才斩击而上。
不过一次次的实战演练和生死逼迫下,禹飞的潜能被一点点挖掘,每一次灵气驭力所需要的时间都在缩短,所以每一次被击飞折身打回来的距离愈来愈短了。
电光火石间,一个时辰过去,剑光从咆哮的苍龙变成了哀鸣的野狼,在舔舐伤口,攻击不仅越来越慢,也愈发无力。
而那阴风骨此刻也暗淡无光,没有了此前的阴森晦暗,就像一个没肉的鱼骨,平淡无奇。
禹飞拿袖子再次擦拭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却发现半边袖子已然被自己的血液染透了,竟是没一处干净的地方,内视一下,发现不仅灵力近乎枯竭,就连五脏内府也在这一个小时的进攻中,被震颤的开裂流血,如果不是修士体质,早就死了。
不感知倒还好,沉浸在打斗中,倒也不觉得如何痛;这一感知,突然感受到钻心的痛楚,好像五脏六腑在被千针万刺轮番穿透一般,让禹飞不禁紧皱眉头,咬牙忍受这股痛楚。
而另一边的剪全要稍好一点,至少没受太多的伤,但也是穷途末路,长时间的使用灵器,已经将他体内的灵力抽空,此刻半跪在海面上喘着粗气,看到不远处浑身是血的人族,心中忍不住骂道,疯子!
此时天边血红的晚霞开始退却,暮色即将降临,一人一妖依旧互相对峙,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不敢有一丝放松,就像两只猛虎对峙,随时会暴起发难!
一人一妖迎着夕阳缓缓起身,互相咧嘴一笑,都觉得自己受益匪浅。
对剪全带说,最大的受益无疑是对灵器的使用了,这一个小时战斗,比平时练习一年的效果还要好。
而对禹飞而言,最大的好处自然是灵气驭力的熟练度,已经比一开始快了一倍不止,另外也熟悉了灵器的威能,从不敌到现在的持平,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奖励和肯定。
既然选择了修行这条路,又成立了曌盟,许下了宏大的志愿,若是不逼自己一把,让自己更加优秀,那一切都是纸上谈兵,镜花水月罢了。
竭尽全力了,哪怕战败也没什么可怕的,人可以不成功,但是一定要成长!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一人一妖目视对手,同时低声嘶吼,随后声音越来越大,像是灵魂在咆哮。
二人将体内所有的灵力和刚刚对峙时恢复的那一点灵力都调动了起来,周身灵光闪过,五龙金剑内的蛟龙魂强打精神跟着吟唱,
海水在战斗萎靡下去后,终于再次激荡沸腾,二人身边的海水也最后一次被排开、蒸发、吹走,在脚下形成一个海坑。
随后齐声爆喝,身后溅起斜浪水花,二人身形已然消失,下一刻劈海分浪,犹如两条水龙在水面高速滑行,在天空所有人的屏气注目中,赫然撞在了一起。
燕开、巢开还有哪些海族妖兽都忍不住提起心脏,等待碰撞后的结果。
这次的碰撞只是一秒就结束了,但这一秒却如永恒,好似时间长河在此刻被斩断。
所有人看着海面那飞溅的鲜血,久久愣神,没有任何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