瞰望整座府邸,远处一个人形花粽子颤颤巍巍得挪动着。
一路走来,木一连已经被这身衣裙绊倒多次,刚刚又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心中感慨不方便,实在不方便,但今日为了美丽一把变得束手束脚,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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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之滨云覆山上的一处洞天福地内,天雨妙华飘荡在上空中洒落光辉,周围连绵起伏的白墙黛瓦,琼楼玉宇。在湛蓝苍穹的广袤画布里,显示出醒目的轮廓。阵阵清香沁人心脾,透窗而入,妙音悠远空灵。
巳时,踏雪阁楼里屋。木一连横躺在棕漆沉香木架子床上,床面三侧用雕刻镂空法图案的门围子合起,床楣四面镌刻着各种飞禽走兽。床顶素白的承尘随风飘漾,木一连的一只腿搁在床侧的踏步上。睡得深沉,一夜无梦。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褥,指尖触感柔软,不同于以往的粗糙手感的粗麻。木一连惺忪睁开睡眼,晃了晃脑蛋,清醒了点。
这里是神府中的踏雪阁,不再是渔村平瓦房。
木一连收拾好被褥,起身从衣柜中取出衣物,七七八八得挂在床栏上、铺散在床面和地上。各式布绣工极佳的云披短衫、衣袍长裙、盘扣大襟衫、洋服。翘头鞋,绣花鞋,还有她之前从未见过的黑皮鞋。抽开梨花木制妆台的暗屉,里面装满了用金银珠宝美玉等各种材质打造的首饰,堆金叠玉,琳琅满目。
木一连起身挠了挠头发,经过一番“梳妆打扮”。
她脸颊上大红色的胭脂浓浅不一,双唇涂得血红。齐肩短发上顶着两个镶宝石碧玺点翠华胜,上身着橙黄绣花红条长袍,穿水红刻丝白点长裙。因为不会穿这种衣服,衣带七七歪歪乱绑在身上,显得凌乱,反而像个色彩斑斓的花粽子。肩上披着丝制苏刺云披,脚踩一双西洋黑皮鞋。一双乌黑眼睛滴溜溜得转,翘起兰花指,因为左右手上带了好几个手镯,敲得叮当响,捏着嗓子咿咿呀唱道。
“前面到了一条河
漂来一对大白鹅
雄的就在前面走
雌的后面叫哥哥
(啊?)
(喏,哥哥!)
不见二鹅来张口
哪有雌鹅叫雄鹅
你不见
雌鹅它对你微微笑
它笑你梁兄真像呆头鹅
既然我是呆头鹅
从此你莫要叫我梁哥哥
(梁兄,小弟讲错了!)
(下次不可)
(嗯,下次不可)”
这是木一连在渔村唱听戏子常唱的戏文《梁祝-十八相送》,她时不时凑近圆镜凑挤眉弄眼,眉飞色舞。
啧啧啧,今日的自己真是个风情万、种颠倒众生的绝美人儿,感觉已然美出九霄云外,喜不自胜。
木一连出了踏雪阁,已是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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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一连提了提裙子,跨过门栏,神气十足踏进堂屋。
堂屋内的正堂上坐着妙行和上善
“上善,你我向来同享同用,今日倒是藏起了宝贝,怎如此小气。”
“妙行,我只是放着那里。你倒是说起我来,真是笑死人。你再猜疑我,我就要。。。。”
两人正激烈得火热,看到一身五花大绑的木一连,顶着一张绯红的猴屁股脸,踏进屋堂。嬉皮笑脸的样子还不忘冲他两人眨了眨眼睛。
二人愣了一下
妙行指向木一连的手直颤,转头看向上善,突然往案桌上一拍,似乎要说什么话却又说不出来,一副憋出内伤模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上善哭笑不得,木一连看着妙行的反应觉得大惊小怪,径自走到里屋右侧的饭桌前。欲言又止转头,“侬二人怎么了?”
跟上来得上善提了提气,平和得说道“小主来吃中饭吗?”
木一连心想莫非自己打扮得太过招摇,“上善,我今日打扮得如何?”试探得问道。
上善嘴唇微微颤动起来,似乎忍着什么,道“小主,你今天实在隆重了。穿衣服还是讲究大方得体简单舒适,包括小主的妆。。。。噗”说着给木一连倒乐一杯果汁,盛上一碗热饭,把筷子递给木一连。
桌上小菜蟹黄炒年糕,脆皮甜鸭,焖笋,一小碗冰粉。
木一连红着脸接过筷子,都点没心思吃饭了。心中怅然若失,她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是自己穿戴太夸张了。
她以前从未使用过胭脂水墨,从未穿戴过这种富人家才会有的衣物首饰。自己吃白喝在府邸上,应当需得表现勤快点,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吃好饭,放下筷子询问二人府邸上是否有田地,妙行告诉她易水居和踏雪阁往北走有一处灵田。
出了堂屋,来到灵田。木一连把长裙打结绑到膝盖高,一身长袍卷起来,方便行动。她可以帮忙除草,帮忙浇水,到时候再告诉翊圣阿兄他们,大家就会觉得她很勤快能干。
灵田的土质呈暗金色。身边的一朵菡萏色圆状花瓣流光溢彩,一边是朵殷红花瓣细而长闪着点点的荧光,还有挂着一个个小巧玲珑小灯笼的草就有一人多高。放眼望去,灵田上种满了各种珍奇异草,争奇斗艳,行步灵田,奇香扑鼻。她找了个木桶,打算从溪水边打来水给花草挨株浇水。
木一连发现灵田有一处用玉石和琉璃砖高高砌起呈阵法形的花坛,还有结界。但对她没什么作用。木一连好奇里面种的什么宝贝,上去一看,竟然是两株晶莹白透的萝卜,青翠翠的嫩叶盖着白嫩嫩萝卜。
木一连拿起手中木桶,给萝卜也浇上水。
。。。。。。
此时,正在堂屋的妙行和上善顿感浑身凉了凉。
“妙行,我感觉头顶被水浇了。”
两人目不转睛看着对方,还未等谁再开口,妙行拽着上善的衣角跑出堂屋。
不好了,两个小人心急火燎往灵田飞去。甚至一路上,还能感觉浑身被什么东西捏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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