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努力地去想,却什么也抓不住。
陆盈含泪温声道:「霜霜,我可以送你一条红裙子吗?」
右繁霜不解:「为什么…忽然要送我裙子?」
陆盈只是看着她那双相似的眼睛,泪盈于睫。
泪光模糊之中,似乎看见十多年前,那个顶替自己表演位置的女孩,穿
着张扬明艳的红裙公然在全校面前跳百老汇爵士,雪肤红裙,一头微卷的墨发,锋芒毕露,满满都是野心。
那天恰好下了点微雨,舞台光照亮了雨丝,纷纷扬扬细白如絮,那个女孩独自起舞,周遭的事物好像都褪去。
只剩下她一个人,以优雅的起跳,流利的旋转,冷冽又不甘于寂寞地回摆,留在陆盈的眼前。
她听见场上渐渐喊起她的名字。
「丁费思,丁费思。」
因为那个女孩是临时补位,有很多人不认识她,其实叫出她名字的喝彩声并不多。
可那个声音在陆盈的十年里声震云霄。
陆盈含泪道:「第一次见我喜欢的人,她穿着一袭红裙,那条裙子其实是我的,我没赶上演出,她直接穿了我的裙子代替我,现在,是时候放下了,我想找一个人替我保管。」
刹那间,右繁霜的呼吸都猛地一紧,她硬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陆盈说的意思。
她竟不自觉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对璧人,那个清艳的女人,她笑眼盈盈,她靠在男人肩膀上,她看着陆盈。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花瓣眸眼中最高,乍一看会偏圆,而且眼珠黑白分明,和荔枝眸,那么像。
右繁霜眸光里是不敢置信,手都微微地颤抖起来,终于能确定。
陆老师喜欢的人,是女孩子。
对于右繁霜的反应,陆盈早已有心理准备,她只是温柔地笑笑:「她是我真正喜欢过的人,我的喜欢无关性别,她是男是女,落魄还是辉煌,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
陆盈自嘲地笑笑:「可她已经是名盛国际的大作家了,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远远地看着。」
其实有一件,只是陆盈不能说。
她唯一为丁费思做的一件事,是数年前,将丁费思的继父告进监狱。
本来陆盈可以不这么做,可是丁费思极其害怕她的继父,她的继父伤害丁费思的母亲,犯故意伤害罪进去过几年,再出来的时候,丁费思慌张恐惧不已,怕继父报复。
于是,陆盈拿出多年前被她继父***时留下来的证据,自爆式直接告了她的继父,把她的继父再度送进监狱里。当时圈子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震惊不已,本来的追求者纷纷疏远陆盈,千金们也阴阳怪气。
丁费思亦是震惊不已,泪流满面。
可陆盈不后悔,她如此爱丁费思。
就应该用她所学的所有来保护她。
这份阴影,就让她来承受。
丁费思,要过得最好,否则对她来说才是亏欠。
她爱的人,就应该过得最好,拥有最光明干净的人生。
不要和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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