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金嫁给财阀,大千金政商联姻。
只是视频小火了一阵就被沈思凡家里公关掉了,毕竟背景太敏感,不敢轻易暴露。
但沈思凡的父母却看见了。
一开始是沈妈妈把视频给沈爸看:“老沈,你看,这个姑娘看起来真好,又端庄又文静,正好治治沈思凡这吊儿郎当的性格。”
沈爸大为震撼,这么多年不见沈思凡接触女人,他还以为这小兔崽子喜欢男人,为此一直不好开口催婚。
沈爸赶紧道:“让他有时间把人带回来看看。”
沈妈呵呵笑着:“得嘞。”
沈思凡接起电话,看了句芒几眼。
句芒听见他敷衍对面:“嗯,好,挂了。”
沈思凡挂了电话。
句芒舔了一口雪糕:“你还没说系花名号是怎么来的。”
沈思凡划了划手机:“大家公投的。”
句芒好奇:“那系草呢?”
沈思凡欠揍道:“没有系草,系草去当系花了呢。”
句芒噗嗤一声笑出来。
沈思凡淡淡道:“还有一件事没说。”
句芒不解:“什么事?”
沈思凡坐下来,漫不经心道:“你表姐是我好友的妻子,还挺巧,我挖了你表姐的墙角。”
句芒有点讶异,但又觉得很合理,这些人好像都是一个圈的。
“那到时候和表姐见面还有点尴尬。”
沈思凡面不改色:“我比较尴尬,老牛吃嫩草。”
句芒差点脸栽进雪糕里。
而沈思凡上班后,办公室里的老师看见了网上那个视频,路过沈思凡那边都调侃沈他:“沈老师,有女朋友了哦。”
众人颇是揶揄:“昨天我们说起你以前的事情,那个姑娘给你出头,让我们不要议论别人的私事,难怪,原来是你女朋友。”
而沈思凡翻开教案,淡淡道:“没有女朋友。”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沈思凡悠悠道:“有个金主。”
众人意识到沈思凡是大大方方开那个视频的玩笑,都笑出声来。
而杂志报道也出来了。
溵水郡主的死因,是慕色而亡,情深而逝,在未嫁时爱上一位不知名男子。
嫁给不爱之人日夜煎熬,于是在三十岁时服毒而亡,这一点,从验尸的尸骨上可以看出来。
她的死并不光彩,却是自由的。
始终无人知晓那个砸碎她春神瓷罐,让她自愿为情自戕的男人是谁,但她死后仍旧让那个碎瓷罐陪葬,已经是她情深不寿最好的证明。
不应思凡,是她刻上去的,并非瓷罐制作时所有。
雕刻的是春神句芒,动心的却是溵水郡主,用神仙思凡的典故拟喻自己动心。
后来,也是因为溵水郡主,句芒才知道沈思凡有点中二属性。
沈思凡站在墓室前,清润的声音在旷野中格外沉重:“兴亡复朝暮,百代去吾身,扶桑之神听我命。”
他好看的手指掐诀画符,声音威严得像是在念符咒:“乞我骸骨,还我肉身,高髻华服,如云仆从,登云乘鸿,良人与共———”
“芳龄永驻,盛世永昌。”
他微微拔高声音:“路开!”
句芒本来没当一回事,但没想到,刹那间狂风四起。
阆苑仙人白锦袍,海山银阙宴蟠桃。三峰月下鸾声远,万里风头鹤背高。
句芒都被镇住了,在风中看着沈思凡,长身玉立于风中,挺拔不屈,衣摆翩飞。
直到风沙平息,沈思凡才向她招招手。
句芒走过去,震惊又错愕:“这是在…”
沈思凡牵住她的手,温声道:“送她离开。”
句芒不解:“要送溵水郡主到哪里去?”
沈思凡开了一瓶酒,横着洒在地上:“去她活着时最好的芳龄之年,有她所爱慕的人,仆从成群,锦衣华服,这次调查出她的死因,你是很关键的一环,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在场。”
句芒好奇:“你每次都会这样吗?”
沈思凡放下酒瓶,淡淡道:“每次调查完一个墓穴,挖出墓葬者身上的真相,我就会送他们离开。”
面对未知的领域,句芒还是好奇:“你刚刚手上摆的手势是什么?”
沈思凡淡淡道:“道教的诀,轻易不要学,没有练过的普通人这么做容易折寿。”
句芒追问:“那就没有普通人能掐的诀吗?”
沈思凡淡淡道:“有啊。”
句芒兴致勃勃又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教我。”
沈思凡勾唇,伸手比划样子让她学:“先拈上拇指和无名指,尾指交叉,从拇指和无名指圈成的圈里穿出。”
句芒照着做。
沈思凡:“食指中指夹紧。”
句芒依旧乖乖跟着,好奇道:“这是什么啊?”
沈思凡淡淡道:“求月老的时候用的手势。下次我们去月老庙,就不用我教你了。”
句芒的脸一红:“你怎么这样啊。”
沈思凡轻笑:“实不实用?”
句芒耳根微红地老实点头。
沈思凡牵着她往外走:“我家附近有座城隍庙,庙里有月老殿,你跟我回家的时候我们顺便去拜拜。”
句芒忽然紧张起来:“见你爸妈吗?”
沈思凡慢条斯理道:“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是你爸妈。”
句芒耳根发烫地低下头:“哦。”
沈思凡轻笑一声。
而那个造谣句芒的猥琐男,好死不死,报的是田媛的研究生。
国大的政法专业略胜于华大,那个猥琐男当然想要去国大念政法,恰巧田媛声名在外,那个猥琐男就投到了田媛名下。
田媛收到资料的时候,那个猥琐男正站在她面前,请求田媛给他一次机会,田媛冷笑:“你投的是我的研究生?”
她把资料扔回给他:“你造我女儿的谣,还想在我名下念研究生。”
曾明灏错愕得表情失控,没想到被拒是这个原因。
不久后,之前的名誉侵权案判决完成,句芒方胜诉,他被判公开道歉并赔偿被告精神损失。
而曾明颢往前些时候还挺嚣张,因为沈思凡开了他,就找自己的院长爸爸帮忙搞沈思凡。
但历史院的老师们能忍?沈思凡可是他们历史院最年轻有为的吉祥物,他们能动,别人不能动!
于是不到一周,曾明颢他爸崔院长被历史学院数位老师联合举报学术造假,直接下台了。
简直是大快人心。
而下台了众人才知道,曾明灏还不是崔院长的亲儿子,只是继子。
啧啧,难怪不一个姓。
又是继子又害崔院丢了院长位置,估计曾明灏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历史学院的老师又乐呵呵地吃了好久的瓜。
句芒不解,问沈思凡:“你怎么知道他学术造假的?”
沈思凡慢悠悠道:“办公室老师说的。”
句芒想起了那群话很多的老师,有些诧异:“啊?”
沈思凡漫不经心地笑笑:“第一眼看上去观感不太好是吧,看起来叽叽喳喳,但他们都像有脾气的文官,底线就在那,只是吵闹一些,这次举报,是大家联合做的,其他东西无伤大雅,他们爱议论也无妨。”
句芒倒对那些老师有了好感,难怪沈思凡对那些老师的议论不生气。
沈思凡牵着句芒走过旷野。
七年以来,他一片荒芜,寸草不生,春神来此,方万物复苏。
他忽然停下来,将句芒揽进怀里,句芒的心砰砰跳。
连他都听见了她动荡的心跳声。
他却故意问她是否动心:“溵水郡主的陪葬上刻着不应思凡,你觉得春神句芒,现在还愿意选择思凡吗?”
句芒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却故意道:“你猜?”
沈思凡轻笑。
原野的风吹得草地像海浪一样翻涌起伏,也像裙摆一般翩飞,让沈思凡想起她在天台上跳舞的样子。
那支舞,她不跳给谁看,不谄媚不阿谀,她跳给山水云色,翩翩飞鸟,跳给她自己。
而沈思凡曾经勾画的那幅画像里,不再是静立的红衣女子,而是一袭红衣翩翩起舞的句芒,一如他所见。
春神是别人的春神,句芒是他的句芒。
春神思凡,一怜众生。